避火罩衣兜头笼在身上,凤九喃喃出声,“沉晔?怎是你来救?”
青年没有回话,抱着她在火中几个腾挪,原本就不大宽敞个地牢,已成片汪洋火海,凤九觉得,想必它从没有过这明亮时候。眼前有滔天火势,鼻尖却自有股清凉,身上仍痛得心慌,不过此时晕过去也无妨。
良久,似乎终于吹到凉爽夜风。有个声音响在她耳畔,“做出这个地方,不过是为让你复活,虽然你还不是真正她,但如果这具躯壳毁掉,做这切,还有什意义呢?定会让你回来,阿兰若,欠你,他们欠你,你都要回来亲自拿到手。”她觉得这个声音唤着阿兰若这三个字时,有种压抑痛苦。
但她不晓得这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自片昏茫中醒来时,天边遥遥垂挂着轮银月,四围渺无人迹,近旁几丛花开得蔫答蔫答,股火势后焦灼味儿。
遐想,或许正因如此,才爱上琴尧山上出手救自己东华。但除那仅有次,他再没有在她需要时刻救过她。每次,都是自己熬过来。每次,自己竟然都熬过来。但不晓得这次,还有没有这样好运气。
有句话是情深缘浅,情深是她,缘浅是她和东华。有个词是福薄,她福薄,所以遇到他,他福薄,所以错过她。
她瞬觉得自己今夜真是个诗人,瞬又觉得自己没有出息,明明已放过狠话,说东华帝君从此于自己不过四个字而已,这种浮生将尽时刻,想起居然还是他。
若自己果真死在今夜,日后这个消息传进他耳中,他是否会为自己难过分?是否会感叹,“想不到她年纪轻轻便罹此大难,当年她同本座在梵音谷中还曾有同院住之缘,日三餐,将本座照顾得不错。”
她两千多年情和执念,于东华而言,大约能换得他这句,也算是她积福不浅吧?
凤九懵懂瞧着盖在腿上避火罩衣,半晌,脑子转过弯儿来:行宫降天火,烧到地牢,临危时沉晔从天而降,助自己逃出生天,捡回条小命。
抬眼将身周
火舌路舔上房梁,偶有断木倾塌。凤九仰望着房顶,只觉火光明亮,照得人发沉。梁上段巨木携着火直落而下,凤九闭上眼睛,心中凛然,是尘归尘土归土还是另有生路,此刻便见分晓。
她运气好。
是生路。
却并非她所想象生路。
玄衣青年勉力推开砸落在身上巨木,瞧见她湿透额发苍白脸颊,怔道:“他们竟拿九曲笼锁你?”冷峻眸子瞬间腾出怒色,拔剑利落将石笼劈为四。凤九乍然于方寸之地解脱,疼痛却也在瞬之间归实地,爬遍寸寸肌肤,痛呼声便要栽倒,被青年拦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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