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着实年少,处理事情很不稳健。平白同他们辩半日道理,浪费许多口水。不懂得快刀斩乱麻,刀宰他两个,让自己宽心是正经。
初尝情爱,便遭此大变,自然伤情得很。想到为离镜和玄女穿针引线搭鹊桥那笨蛋还是自己,更是伤情。则是失恋伤情,则是做冤大头伤情。
同离镜相处种种,连带他送干不值钱小玩意儿,全成折磨心病。辗转反侧,将它们烧个干净,却是难以纾解。饮酒消愁比烧东西要中用些,于是在昆仑虚酒窖里大醉三日。
醒来时,正靠在师父怀中。
墨渊背靠只大酒缸坐着,右手握只酒葫芦,左手腾出来揽住。
心口冰凉,支撑不住,穿堂风吹,落下来化成人形。所幸还站得稳,没失昆仑虚风度。
离镜同玄女齐齐转过头来,那番慌乱着实不足为外人道。
尚且记得自己极镇定地走过去,扇回离镜,又去扇玄女。手却被离镜握住。玄女裹被子缩在他怀中。离镜脸色乍青乍白。
同他僵持半盏茶工夫,他终于松开手来,涩然道:“阿音,对不起你,终究不是个断袖。”
怒极反笑:“这倒是个很中用借口,是不是断袖都是你说算,甚好,甚好。如今你却打算将怎办?”
来拐你断袖你还抱怨打重,却恨不得当日没打死他,没叫他拐走你,却拐走玄女……”
个趔趄栽下树来,勉强抬头道:“大师兄,你方才说什?”
他愣,忙来扶:“方才在山下,老远看到那断袖同玄女牵着手散步,两个人甚亲热模样。”
“咦?”他扶扶半,又堪堪停住,摸着下巴道:“玄女是个女神仙,那断袖却诚然是个断袖,他两个怎竟凑作堆?”
如同五雷轰顶,甩开他手,飞般奔出山门。
见醒来,皱皱眉,轻声道:“喝这多酒,要哭出来才好,郁结进肺腑,就可惜这些
他沉默半晌,道:“先时是荒唐。”
玄女半面泪痕,潸然道:“司音上仙,你便成全们吧,与离镜情投意合,你两个均是男子,终究……终究不是正经。”
敛回神,冷冷笑道:“那什才是个正经,始乱终弃却是个正经?勾引别人相好,破坏别人姻缘却是个正经?”
她煞白张脸,再没言语。
心力交瘁,散散挥回袖,将他们放走。与离镜,便彻底完。
火麒麟在洞外打盹儿。
捏个诀化作个蛾子,路跌跌撞撞飞进洞去。
那石榻上正是双交缠人影。
下方女子长张同样脸,细细喘息。
上方男子披散头漆黑长发,柔声唤:“玄女,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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