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到凌晨点半散场,黄老爷精神还相当好,站在大门口,把客人们个个目送进轿车里。程凤台鼻子里闻着梅花香气,老惦记着想送送商细蕊,转眼却找不见人。问范涟,范涟地朝大门偏偏头,没有多说什。程凤台看看春风满面黄老爷,回想到商细蕊之前那句奉陪到底,两边联系,觉得有些吃惊。
“商细蕊……他也干这个买卖?他这红,难道还有什身不由己?缺钱?”
范涟说:“这和钱没有关系,他们过惯这样日子——这就是戏子嘛!”
程凤台没什说,深深嗅嗅
程凤台说:“即便如此,商老板该去找周厅长商量。放不放人,管不着啊。”
商细蕊想说周厅长那官腔打起来,谁还说得上话呢,微笑道:“和周厅长没什交情,他未必理。”
程凤台听这话意思,仿佛商细蕊与自己就很有交情似,又想不是吧,刚才周厅长揉你揉得可销魂,这交情不般啊。
“二爷,究竟成吗?”
程凤台想会儿,笑道:“成啊。让人打点打点,没什难办。”
在廊檐下等他呢!这时候已凌晨,天真凉,月影子下面,商细蕊浑身都像落层霜,襟上簪梅花片片花瓣红得硬而脆,真成支宝石别针。
程凤台惋惜声:“您也太老实!不是叫着回去等吗?”面拉着他胳膊把他往屋里带。
商细蕊犹犹豫豫地说:“程二爷,有个事,还是咱俩单独说好。”
程凤台呆呆,笑道:“那您快说。北平入秋可真凉。”
“还是那天事。”
商细蕊道声谢抬脚就要走,程凤台叫住他:“哎,商老板,就这样谢?”
商细蕊也不知道要怎谢。程凤台挨上前去,摘下他襟上梅花,然后别在自己西装左领子花眼里,认真看着他眼睛,笑道:“这才算谢。快进去吧!”
程凤台风流不分男女,见漂亮就要逗弄两把。两个人回来各自落座,无人在意。只有范涟注意到小戏子襟上梅花跑到姐夫领子上去,怎上去可就费猜疑。他老盯着那花看,程凤台发觉,就说:“舅子,你今天怎老看着。”
“看你——因为姐夫好看——瞧这小红花戴。”
程凤台还挺得意。
“哪天?”
“就是泼开水那天……知道,那人触犯二爷,可是打也打,关也关,还是把他放吧!”
程凤台这个参与斗殴当事人都没往心里去呢,没想到还是商细蕊惦记着。
“不是说,得看商老板有没有消气嘛?”
商细蕊无奈道:“没生气啊!唱十来年,什事没遇见过,往台上扔板砖都有呢!为这个关人,没这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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