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商细听在心里还是很受用。顿饭吃得是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他们梨园行就是有这点奇怪,守旧地方分毫不许人动,变动点就要口诛笔伐,视为忤逆;但是对于某些不为世俗所容出格之举,又意料之外地宽宏起来。钮白文与商细蕊单独碰个杯,含着幽深笑意,低声道:“就恭喜商老板得偿所愿啦!”商细蕊满饮此杯,喝得脸上红扑扑。
待吃完饭,按照他们吃喝玩乐流程,接下来是要打几局麻将直到凌晨。六国饭店接待商细蕊,也算倒血霉,要完筷子又赶着要麻将,侍应再表示麻将说什都没有,何况西餐台子用来打麻将也不合尺寸。商细蕊当场数落说:“这大饭店,连个打麻将地方都没有!像话吗?你们老板既然来中国开买卖,就得知道入乡随俗!”侍应低头,仿佛很受教。程凤台实在受不这丢人现眼玩意儿,说:“你们电影院还空着吧?包,拿新片子放两场。”面招呼爱看电影去看电影,王冷和几个女戏子不爱打牌,都去看电影,商细蕊干人等转战至别处娱乐。他们下到二楼台阶上,钮白文忽然向商细蕊说笑:“今天是托商老板福,上回来这吃饭还是两年前和李天瑶薛莲他们几位老板,同着个意大利人。嘿!李老板那天喝多酒,就是在这儿,脚没站稳翻着大跟斗就下去,把那意大利人都看傻,以为他练中国功夫呢!直给他拍巴掌叫好!这傻狍子!”
商细蕊听,不禁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也是神使鬼差,该他报应,哈到半众人就见他身子挫,顺着楼梯往下滑落几节,膝盖咚地跪在台阶上。钮白文惊呼声,程凤台已经个箭步上前把商细蕊捞起身,忍不住急得呵斥他:“让你笑话人啊!自己也成笑话吧!”钮白文很不好意思地来搀着商细蕊,自责说:“二爷,全怪嘴巴毒!说什来什,连累商老板遭殃!”说着蹲下来卷起/点商细蕊裤腿,两边膝盖上已然黑紫块,皮都擦破。
众戏子们先还笑看商细蕊出洋相,他们就知道商细蕊定会闹笑话——这个大活宝。等到看见伤痕,也不由得替他犯疼。唱戏身体发肤无不要紧,受次伤,少说也得影响十天半个月收入,戏班里百十来口人等着吃饭,所系甚大。当时也没有玩笑心,七嘴八舌拥着商细蕊要送他去医院看看。商细蕊好难得做回东,不愿扫大家兴头,忍着疼笑道:“程二爷开车送去就成,大伙儿接着玩,钮爷,您替招呼好!”钮白文连连应承,直把商细蕊搀上汽车才罢休。
那天晚上小来就见程凤台背着商细蕊回家来,商细蕊伏在他背上哼哼唧唧,像个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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