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东跑西奔就是为画画吗?”
“嗯。只是带着画具走走,不画画也无妨。”
“哈,那说有半是为玩玩啰?”
“是啊,可以这样说。因为不喜欢人家为计算放多少屁
“哈哈哈哈。哦,倒也是呀。碰见那人,叫什来着?那名片不知摆在哪儿……”
“是在哪儿见到?东京吗?”
“不,在这儿。已二十年没去东京啦。听说最近通电车什,真想乘乘看呢。”
“那是种无趣东西,嘈杂得很哩。”
“是吗?常言道:‘蜀犬吠日,吴牛喘月。’像这样乡巴佬或许感到不习惯呢。”
“等所画画,像这样就够啦。只要能够表达出气象来就好……”
“比起那种工巧而带俗气画要好得多。”
“哈哈哈哈。承蒙过奖啦。请问,近来画家里有博士吗?”
“画家没有博士之称。”
“唔,是吗?上次好像碰见位博士。”
“月亮是好啊!”
他拉开格子门。外面除两块飞来石和棵松树,别无他物。庭院对面好像紧挨着悬崖,月夜里朦胧海面忽然展现在眼前。立即感到心胸旷达起来。渔火点点,这里那里闪着光亮,远处已经连着天际,也许会化作星星吧。
“这风景太好啦,和尚师父,把门关着岂不可惜?”
“是啊,不过是每晚都看。”
“这景色无论看多少晚上都不厌,要是,不睡觉也要看哩。”
和尚坐在对面看书。
“啊,请进。”
他摘下眼镜,把书放在旁。
“念,——念——”
“嗳——”
“不是不习惯,是无趣。”
“是这样吗?”
壶嘴咕咕喷着热气,和尚从柜子里拿出茶碗给沏茶。
“喝盅粗茶吧。这茶不像志保田老爷家那样甘甜。”
“不,很好。”
“哦?”
“大凡博士都是不起人吧?”
“嗯,是不起呀。”
“画家里没有博士吗?为什没有呢?”
“照这说,和尚师父这行也非有博士不可啰?”
“哈哈哈哈。到底是画家,同就是不样啊。”
“和尚师父在欣赏美景时候就是画家。”
“言之有理啊。也画些达摩像之类画。瞧,那里挂着幅,这幅画是先辈画,画得很出色呢。”
小小壁龛里果然悬着幅达摩像,不过作为幅画,仍显得拙劣。只是脱离俗气,看不出处力图遮丑地方。这是幅真率画。想,这位先辈也许同这幅画像样,是个无拘无束人吧。
“这幅画很真率哩。”
“拿个坐垫来!”
“知道啦——”
念在远处拖着长腔回答。
“欢迎欢迎,想必很寂寞吧?”
“月亮很好,特地出来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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