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越来越厚,像地毯样四处蔓延,而且不时可见簇簇草丛。穹顶上虽然片荒芜,这些苔藓却生得鲜嫩青翠,谢顿因而想到,在个多云、阴暗行星上,很可能有大量雨水。
这条干沟继续弯曲延伸,不久,在另个穹顶正中,有个黑点出现在灰暗天空背景前,他知道终于发现树木。
看到这些树木之后,他心灵好像得到解放,总算能想到其他事情。这时,谢顿才注意到曾听见那阵隆隆声,刚才他不假思索,就把它当做机器运转声音,因此根本未曾理会。现
唤:“克劳吉雅,回来,这里需要你。”(谢顿发觉他们边聊边走,已经与其他人拉开段距离。)
克劳吉雅应道:“哟嗬!来啦——抱歉,谢顿博士,得走。”她马上转身离开,虽然穿着厚实靴子,她仍设法将脚步放得很轻。
她是不是在跟他闹着玩?会不会是为找乐子,才对个容易上当外人灌输那多谎言?这种事在任何时间、任何世界上都时有所闻,透明般诚实态度也当不得真;事实上。个成功说谎家总会刻意制造这种态度。
所以说,穹顶上真有六米高树木吗?他并未多加思索,便朝地平线最高个穹顶走去。他不停摆动双手,试图使自己暖和点,双脚却觉得越来越冷。
克劳吉雅并未指点方向。她应该给点提示,告诉他那些树木位在何方,可是她没有。为什没有呢?对,她刚好被人叫走。
穹顶十分宽阔,可是不太高。这是个好现象,否则这趟路会比现在困难许多。另方面,缓坡代表他必须蹒跚地走上大段,才能登上座穹顶顶峰,俯视另侧景象。
最后,他终于看到那个穹顶另侧。他回头望去,想确定自己仍看得见那些气象学家以及他们仪器。他们在个遥远谷地中,与他已有好长段距离,不过他还是看得足够清楚,很好。
他没有见到任何树林或树木,不过两个穹顶间有道蜿蜒曲折凹洼。这条干沟两侧土壤较厚,偶尔可见些绿色斑点,看来或许是苔藓。假如他沿着这条干沟前进,假如前面凹洼够低、土壤够厚,那就有可能发现树木。
他向后眺望,试图将些路标牢记心中,但目力所及尽是起伏穹顶,这使他踌躇不前。铎丝曾警告他有迷路可能,当时那似乎是个毫无必要忠告,如今看来还颇有道理。然而他几乎能确定这条干沟是条小路,如果沿着它走段,他只需要向后转,就能循原路走回这个出发点。
他故意迈开大步,沿着曲折干沟往下走。头顶上传来阵轻微隆隆噪音,不过他并未留意。他下定决心要看看那些树木,此时此刻,他心思已完全被这个念头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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