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
齐哭起来，说：“叔叔
们错
。”
“错就行？钱呐？”
“钱买挂面。还买奶粉，给弟弟喝。”年长
女孩说。“弟弟肝炎。”
“都有弟弟？都有肝炎？”
个女孩壮壮胆说：“
张报纸铺在地上，又把所有竹笋放上去。然后她指定个女孩叫唤，像卖冰棍卖茶叶蛋贩子那样叫，叫得悠扬抒情，充满旋律。很快就卖掉所有竹笋，女孩们狂喜地分赃，约定第二天再干同桩勾当。
穗子这才明白，竹笋是世界上最难减除东西之，头天拔净，来日又生片。女孩们生意越做越旺，心越来越狠：开始太幼小笋她们是不忍心去拔，但周下来，她们摊上最小笋只有手指粗，仅比手指长点。这天她们进竹林，正对那些初冒尖笋下手，个汉子突然笋子样冒出来。他把揪住年长女孩，说：“你还偷上瘾哩！”年长女孩梳两只羊角，给他揪住只。他对另个女孩说：“来，过来，把你小辫子给。”他将几个女孩子辫子束成束，以只手握住，另只手解下自己皮带，悠着。他说：“不老实抽死她。”
他就这样牵着大把辫子往竹林深处走，也不管有女孩是给他反着牵，那样她只能脊梁当前胸，倒退着前进。谁倒着走踩谁脚，就出来哭腔埋怨，汉子便说：“谁在吭气？”说着他狠狠往根竹子上抽皮带。竹冠连着竹冠，整个竹林都跟着疼，齐挣扎扭摆。汉子牵不所有女孩，岁数太小，他就边吆喝边赶着走，放鸭似。
年长女孩就在这时对穗子使个眼色。
穗子和四个个头小女孩给汉子赶得很好，乖乖朝竹林深处小屋走去。她是看懂年长女孩眼色，却装着不懂。她觉得跟集体在块死也认。穗子跟全人类样，都有同种作为人特点，那就是争取不孤立，争取跟大多数人同步，受罪享福，热热闹闹就好。她从爸爸最近开始幸福日子里得到启示：甜头是所有人均分苦头，幸运就是绝大多数人相加不幸。
另个女孩趁汉子不备，隐进竹林，逃。汉子抬头看看竹林梢部，女孩逃跑路线马上清楚。他随她去逃，只是更狠地抽着皮带。棵笋子刚刚成竹，在皮带下断。汉子说：“跑掉就不认得你？你们在这里偷笋子，天天看着哩！你姓什
叫什家住哪里，都晓得！……”他话让女孩们暗暗吃惊，离那老远，他怎样察觉她们？
到小屋，汉子把女孩们赶进去，自己却在屋外。
他说：“卖钱，都给老子掏出来。”
女孩们自然是掏不出。年长女孩说：“叔叔，下次不敢。”
“是你妈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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