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说:“解吧。”下午她们见逃跑女孩回来,身后跟着个人。女孩们时看不清来解救她们人是谁家家长,因为他正和汉子在竹林里察看女孩们罪迹。听不清他们谈话,但女孩们知道汉子在勒索,而那位家长在杀价。
报信女孩瞅个空,跑到小屋前,对窗内小声说道:“你们完蛋!穗子外公把你们交出去,接受惩办!”
穗子外公跟汉子交谈着,头用力摇动。他们走
们把钱交给奶奶。”
汉子说:“叫你奶奶把钱还回来,谁家奶奶还钱,就放谁。”
穗子看看站成排女孩,每个女孩面前水泥地面上,都是滩眼泪鼻涕。她觉得这个女孩是个内*,把大家全卖;现在家长们都将知道她们偷窃勾当。孩子们跟家长们样,在外面搞勾当普天下人都知道只要自己家里人不知道都还能接着混日子。穗子爸给人斗争、游街,谁看见只要穗子不看见就行;他都还大致有脸面有尊严。穗子爸现在幸福还在于,他笨拙丑陋地在水坝上干牛马活,女儿穗子反正看不见。
汉子拿出把锁,把门锁上。他走到窗子前,对女孩们说:“刚才你们不是跑个吗?她回去报信,你们奶奶就会来领人。”
另个女孩哭着说:“没有奶奶!”
“那就叫你舅舅来。”
汉子知道女孩们父母是来不,出于各种原因他们反正来不。做个乡下汉子他不明白城里人种种大事,但看看也知道这群女孩没有父母。她们身上有种可怕气质,汉子只觉得那气质有些刁钻,有些赖,有些连乡下孩子身上都不见荒野。
汉子两个胳膊肘搁在窗台上,上身倾进窗内。他说:“就是送钱来也赔不那些竹子。你们少说搞掉两千多根笋子,笋长成竹就是十几倍价钱,赔不起?不要紧,叫人去扛你们家自行车,下你们大人手表,搬你们缝纫机、收音机。”
汉子在咬“手表”这类名词时,嘴和脸都有猛狠狠快感。他年吃不到四回荤,嚼这几个字眼就像嚼大肥肉,馋与解馋同时发生,那是祖祖辈辈积累下来馋,刹那间得到满足同时,吊起更深刻古老不满。汉子不满和满足更迭,使他脸上固有愁苦深化。汉子认为所有城里人都有他上面提到“三大件”,这“三大件”却是他所理解“富裕”具体形象。他困惑是城里人都有“三大件”,还在作什?再作不是作怪、作孽又是什?他看着这群女孩,心想她们爹妈都是活得小命作痒。他说:“根竹子算你两块钱,你们差四千块钱。你们家长不赔这些钱,你们就在这里头过端午吧。”
到下午,女孩们喊成片,说她们要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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