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人撑腰小日本婆,忙忙叨叨木屐小步来回走动,她俨然当家做主,煞有介事,把张家院子走成她占领地界。
天上午,出雨后特有那种大太阳。小环像往日样十点多钟起床,坐在炕上抽第袋烟。院子里木屐声从北屋直响到锅炉房,然后又好大会儿没有动静。家里只有多鹤和小环,算上刚满月闺女是两个半女人。小环穿上衣服,披块披肩,仔细地梳着头发。然后她走到院子里,抽下披肩,把碎头发和头皮屑抖下去。这时她听见锅炉房有人哼小调。日本小调。她凑到锅炉房窗子上,看见里面雪白热气蒸腾着大小两团粉红肉体。用来做澡盆竟是那口日本行军铝锅,是日本投降之后扔在火车站。铝锅够深,却不宽大,多鹤在盆上架个凳子,让长条凳横跨在两边盆沿上。她抱着孩子坐在凳子上,从锅里舀水给孩子和她自己洗澡。她举着葫芦瓢,把水浇在自己左肩或者右肩上。水大概有些烫,每瓢水淋下去,她都小小地、快活地打个挺,那小调也冒个尖声,像是小女孩被挠痒痒,笑岔音。热水经过她身体,调合她体温,才落到孩子身上,于是水点也不让孩子怕。孩子当然不会怕,孩子在她母亲肚子里包热水里泡十个月呢。十点多太阳还在东边,拆去烟囱墙留个圆窟窿,从那里进来太阳落在地上,亮晃晃,成个地上月亮。孩子贴在母亲胸口上,安详极。多鹤身子胀鼓鼓,不仅是两个xx子让奶汁灌得要爆开,她整个身子都圆圆饱饱,灌满奶汁,碰就要流出来似。这样母子图世世代代有多少?泥捏、面塑、瓷烧……
她看见多鹤弯腰拿块毛巾,把孩子裹进去。她赶紧往边上闪,她可不愿意多鹤发现她这眼巴巴地看她们。多鹤没有看见她——她嘴里哼着小调顺畅连贯,证明她顾不上看任何东西。她水淋淋地站起来,走到五月阳光塑成柱子里。个湿漉漉小母亲,肚子大小跟生孩子之前没差多少,肚脐下面根酱色线,直插进两个大腿间大蓬黑绒毛里。那里长有小半个脑袋毛发,而多鹤脑袋上长两个脑袋头发。她族类是个蛮夷多毛族类,因此在小环眼前显得更加触目惊心。小环身子深处阵奇怪扭绞,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自己所看见恶心。不是,分明不是恶心。这陌生族类小母亲不知羞耻身子让小环看见女人是什。她从来没好好地看、好好地想女人究竟是什。她自己作为女人是当局者,当局者迷。现在像是站在局外,看着窗内个小小雌兽般女人。小环苦死。心里没个词能把她看到、想到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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