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知识加上好记性,他每两个礼拜见她日子算准是无后果。现在他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他手,亲不够爱不够,而肚子里是别人造成后果。
他把手抽回来。抽得尽量不失风度。为另个男人在她身上惹出后果,马上翻脸是很没教养。但是他真想马上翻脸。换个抬滑竿男人,这时已经痛快淋漓地翻脸。为那样痛快,他恨不得改行抬滑竿去。他定定神,问她,她男友是否已经知道?嗯,还不晓得。那为什不告诉他呢?先告诉你不好吗?她反问时候,想做出坏女人神色,又俏丽又厚颜。为什不马上跟他结婚?废话!她突然变脸。他奇怪自己怎还坐在她身边。等着给她付假威士忌账吗?过会,她又开口。
“娃娃是你。”
焉识真恨自己不是抬滑竿,否则有多精彩丰富粗口可以在这个当口上运用!他被所有人当成随和、文雅人,他有义务替他们维系这分随和文雅。所以他只是苦笑下。假如说被念痕和她男友玩仙人跳玩进去,他是要钱没有,要命条。她个月在他床上待几小时,在那个隐藏情敌床上待三十天,现在却要他来承担后果。
“真是你。”念痕抬起醉红脸,两只巨大眼睛波光粼粼。“你不信?生下来你就信。”
他把自己分析讲给她听。他是多有知识懂科学个人,难道会弄出这不好收拾后果?当然是她那个男友孩子。念痕说他心好硬,还没生出来已经不认。他还是风度十足地笑笑,把别人孩子认来,别人是不会答应。不是别人!就不是!念痕酒疯发作,邻桌人开始愤怒。大家花大价钱来这里吃喝,吹冷气,日本人轰炸间歇里好气氛也是花钱买,女醉鬼不是在糟蹋他们钱吗?焉识赶紧对所有人无声地道歉。
接下去念痕沉默。直沉默到饭局结束。他付账之后几乎破产。他提出要送她回家;不送进家门,只看着她走进去,否则他不放心。她恶意地笑笑说:有什不放心?认都不认们,死活关你什事!她甩开手快步朝下坡走去。那天她穿是双平跟布凉鞋,布底布面,看就是出于个老太太巧手。她直地走去,有时微微张开下胳膊,制止自己摇晃,但没有向他回头。
焉识给念痕写几封信,没有收到封回信。他发现自己非常想念她,想念程度罪过地超过想念他孩子和家。他不只是心在想念;那想念在身体上,在手上,在臂膀上,在胸怀里。他把记忆里所有韩念痕形象重复放映:她在办公室里打字侧面,那认真地嘟着嘴唇;她在卖鸟摊子上朝他回过头,问他要不要那只八哥,她买送给他;她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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