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三步半,横三步。床、桌、椅、两墙书,就把整个屋子挤得满满。剩下空间将将容下瘦得几乎不占体积。可以利用空间都给书,即使这样,坐在椅子上读书时候,十几本实在放不下书还得堆在床上。睡觉时候,再把它们请到椅子上。偶想来,倒也应古诗里那句意境:“床明月半床书。”鉴于空间,占地方摆设是不敢奢望,仅有几样装饰也是能钉个钉子,随便可以挂起来,比如那个女孩子送布缝丑娃,表情阴森古怪黑陶卡面人,带壳蒙古刀。大面墙都让给书,稍大点字画是不能有。只是在书架玻璃门上贴幅用灵飞体写极小柳永那首《凤栖梧》,床头边上墙角贴幅仿作油画《坐着恶魔》,也是缩许多倍。
而且小屋破得不能再破,头上是黑黄屋顶,颤颤巍巍,活像老奶奶说话时脸,总让人有种大难临头感觉。书上说吝啬鬼即使口袋里有数不清钱,他也像没钱吃下顿午饭样过日子。他们说有时候看书着急样子,也像明天就要死似。只有自己清楚,或许存在这种可能。屋子冬冷夏热。夏天因为屋顶子薄,日头晒就透,热得人恨不能脱光衣服再脱下层皮。冬天有火时候,屋子里很舒服,可是后半夜火老是灭,孟郊《谢人惠炭》说:“暖得曲身成直身。”遭遇正相反:被窝里暖暖和和读上两三页《情史》《野叟曝言》之类私书,懵懵懂懂地直着身子睡着,后半夜正做着略带点颜色梦,冷得翻身,醒,身子已经蜷成团。
即使这样,更确切地说是恰恰因为这样,极喜欢丑斋。换个地方,书读着就没有这香,写文章就没有这畅,待着就没有这自在,就连睡觉也没有在这儿这有曲有折,有滋有味。
像现在,汤足饭饱,进得屋来,反锁上门,拉上窗帘,世界就好像被挡在外边,世界就好像与无关,世界就好像暂时可以不去理会。屋子里就个人,可以改变这里切,是这个世界主宰。个人灵气(或称先天元气),顾名思义,是种气体,它因为存在空间扩大而变稀,它因为别人灵气存在而变杂,变得不纯粹,变得失去本性。而这个小小屋子里就个人,自己灵气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浓浓,厚厚,像鸿蒙未辟般混沌不清。在这里,总能享受到种绝对孤独,或者说种残酷自由,总能体会到在别处从没有体会到东西:实在,或者说,“”。
扭亮灯,灯罩日久天长,已经被灯光漂成蜡黄。几封信,大多是预料中,说他们许久不给写信,也许久不给他们写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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