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手中刀沉，心更沉，如潮疲意汹涌而来，恨不得就此睡去，唯双手尚有知觉，感知慈航刀
刀气，判别着它走向。
天神宗并未坐着，第
刀挥出，他已在三丈高处。他是无敌剑客，精于
蛇喉间喀喀有声，面肌扭曲，眼中布满惊恐之色。
“啊呀！”鹿左手多
柄长刀，纵身劈下，陆渐拧腰拔背，乌蛇枪绷直，嗡挡下刀势，双足力撑，头撞在鹿胸口。
鹿倒退三步，定住时，忽地满目刀光胜雪，刀气掣空，萧萧有如幼时在森林听过风声，眼前景物急剧变幻，忽而屋顶变成地板，忽而地板变成屋顶，最后，他听到自己头颅在地上滚动骨碌声。
神社内阵岑寂，夜风从鸟铳击穿孔洞灌入，凄厉如哭。斑斓锦绣间，立着浴血少年，掌中双刀迎着烛火，寒光刺目，只波斯猫踞在肩头，幽幽蓝眼迸出骇人凶光。
“喵——”北落师门声长叫，风、露姬二手足俱软，瘫倒在地。
不由瞠目以对。
“既不答话，那就是鹿。”鹿嘿嘿笑，“蛇老弟，对不住，抢走你乐子。”那蛇轻声冷哼，手指微动，链子枪缩进袖里。
点星芒，来自鹿角拐端头精钢锐刺，忽地在陆渐眼前急剧扩大，钢刺下黝黑孔洞清晰可见。
陆渐出刀，切中钢刺，刀刺相交，他蓦地感知，那拐竟是空，不自觉猛然低头。
“砰”，烟火迸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硝味，神社朽壁露出个大洞。
“痛快！痛快！”天神宗大笑鼓掌，“
错，哈哈，老子阅人无数，竟走眼！”
陆渐浑身发软，嗓子似着火，额上青筋突突直跳，他也不知何以如此之快，只知稍有迟疑，便会送命。此番是他首次杀人，但不杀人，人便杀己，生死只在霎息。
“知过能改，善莫大焉。”天神宗笑抚膝上长刀，“此刀长九尺五分，重三百四十六斤，黑铁锻脊，精钢成锋，度人无数，是名‘慈航’，小剑客，记住
？”
“记住。”陆渐点头道，“你放阿市，大家两相罢手，岂不更好？”
“罢手？”天神宗纵声大笑，“慈航”刀光芒炽，映亮大殿。刀锋未出，刀气已泄，裂帛声起，殿内锦缎无征而裂。
鹿角拐竟是支伪装起来鸟铳。
鹿必杀击落空，微感怔忡，便听声猫叫，手腕倏凉，鹿角拐当空转，带着只断手跌落在地。
鹿声惨叫，同时乌光喷薄，蛇“乌蛇枪”动。
陆渐长刀上削，乌蛇枪若有灵性，倏然下沉，绞住长刀，枪头昂，绕过长刀刺向陆渐。
陆渐撒手弃刀，抓起段织锦，凌空抖出，枪刺织锦，竟被绞住。陆渐纵身前扑，左手攥起地上龙角拐，只送，噗声，插入蛇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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