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双刀撑地,气喘如牛,绝望已令他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何以要穿这千斤石甲、使九尺重刀?”天神宗微微哂,“只因唯有这石甲重刀,方能限制神力,神力受限,杀戮之心才会平静。”
他赤手空拳,大步走来。“小子,你大可以此自傲。”天神宗声如冰锥寒箭,“你让北伊势神魔醒来,那次,斩杀千人。”
陆渐声低喝,纵身,出刀。他蓄力而发,刀速如故,而天神宗却快数倍不止,左手二指拈住右刀,右手攥住左刃。
丁当不绝,左刀粉碎,右刀寸折,无俦巨力自天神宗双手涌来,咔嚓两声,陆渐双臂齐肘而断,发出惨哼。
审敌,深知遇上如此快刀,绝非坐能致胜。
陆渐连退三步。只此三步,天神宗精准入微刀,只劈中他足前两分,刀气排空,道十丈裂缝如龙蛇蜿蜒,贯穿整座神社。
陆渐衣衫尽裂,左手刀却已探出,触到“慈航”。那瞬,陆渐心中澄澈,忽地高高纵起,大喝声,右手刀奋力斩下,劈中“慈航”柄下四尺七分八厘三毫。
慈航刀是倭刀,但就倭刀而言,太长太沉,虽有天神宗神力驾驭,本身却难承受如此挥动,陆渐刀锋所向,正是天神宗神力所聚、慈航刀至脆至弱之处。
四尺七分八厘三毫,“慈航”刀断,天神宗坠地,轰然声,数百斤石甲令他双足深陷。
天神宗纵声长笑,右拳舒,细亮钢屑簌簌而落。
“你会死得很舒服。”天神宗狞笑道,“先断你四肢,吊在梁上,让你亲眼瞧着如何摆布这位小公主,然后再细细碎你,丢在山沟里喂狗。”
“陆渐……”阿市声音微不可闻,陆渐心却似沉到千寻谷底。他感到阿市眼泪滴落在他手背上,骨骼断,但肌肤知觉仍在,刹那间,无名悲凉涌上心来。
天神宗跨出步,陆渐不自觉闭上眼睛。
“……如是闻,时,佛在
陆渐双刀轮转,左刀探其虚实,右刀批亢捣隙,如解全牛,在石甲缝隙间游走。眨眼间,轮快刀使罢,他前蹿丈余,抢到阿市身前,大喘口气,回头望去,天神宗犹然伫立,仿佛定住。
吧嗒,小块石甲落地,霎时间,天神宗周身石甲有如雨坠,筋肉虬结裸背上白印纵横,血迹全无。
“没伤着他?”陆渐目定口呆。
天神宗抖抖,身周残甲纷落,他慢慢摘下头盔,转过头来。陆渐第次看清这怪物脸庞,鼻直口方,细目长眉,竟然甚为英俊,只是两眼血丝密布,倍增凶狠,他身量高得出奇,修长剽悍,筋肉间似乎蓄有无穷精力。
“痛快。”天神宗双目微眯,红光更炽,“十年来,你是第个将逼到天上,又从天上逼到地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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