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捏鼻子,踢掉足上靴子,露出蓝缎平金绣金龙夹袜,掀开被子笑嘻嘻道:“朕也陪你窝会儿。”
把个用野菊芍药花瓣装新荷色夹纱弹花新枕头垫在他颈下,顺势躺在他腋下,看着那袜子道:“这袜子好精细工夫,像是安妹妹手艺。”
他低头仔细看会,方道:“朕也不记得,好象是吧。她针线功夫是不错。”
无言,于是问:“皇上方才从哪里来?”
他随口道:“去看沈容华。”
颜不改,朕鹤发童颜,不正是苍苍白发对红妆?”他把把高高抱起,轻轻放于床上,明他意图,摇开他手道:“不许使坏!”
他低头,笑意愈浓,“才刚拿你妹妹来玩笑朕,现在看朕怎收拾你这个小坏东西……”
边笑边躲着他道:“嗳嗳!四郎你怎这样记仇啊?”
他捉住双手拥入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锦帘绡幕半垂半卷,正对着窗外洁白月光般梨花。点点繁花与柳絮轻绵无声纠缠飞舞。模糊记得梨花花蕊样子,花瓣中间淡淡红晕花心模样,如冰玉般清爽宜人姿态,其实和那日与玄凌相遇时杏花是很像。
微笑:“听说姐姐身子好些能起床,日两趟打发人来看。”
他有些诧异:“是吗?朕去时候她还不能起身迎驾呢?”
心下狐疑不定,昨日采月来问安时候已说眉庄能够下床走动,只是不能出门而已。想来为禁足事还是有些怨恨玄凌,不愿起身迎驾。遂道:“姐姐病情反复也是有,时疫本也不
浅金阳光自花树枝桠间和缓流过,洁白花朵开得惊心动魄。窗外风过无声,梨花飞落无声,窗内亦是无声,他动作轻柔而和缓,生怕伤到腹中幼弱却蓬勃生命。暖暖阳光寂静洒落,习习清风,花瓣静放,在拥抱他身体刻几乎想安然睡去,睡在这春深似海,梨花若雪里。
是日玄凌下早朝又过来,刚服安胎药正窝在被窝里犯懒,房中夜晚点安息香甘甜气味还未褪去,帐上垂着宫样帐楣,密密团蝠如意万字不到头绣花,配着茜红流苏绡丝帐,怎看都是香艳慵散味道。
玄凌独自踱进来,刚下朝换过衣裳,只穿件填金刺绣薄罗长袍,越发显得目如点漆,器宇轩昂。他见披头散发睡着,笑道:“越发懒,日上三竿还躺着。”
道:“人家遵您和太后旨意好好安养,却派起不是来。还嫌成日躺着闷得慌呢。”说着作势起身就要行礼,他忙拦着笑:“算,朕和比玩笑句你就当真,还是安静躺着吧。”
忍俊不禁,“这可是皇上金口说,回头可别说臣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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