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笑说:“皇上在宫里可是每日都要问起娘娘安好。”又笑:“说起否极泰来,宫里没人能比得上娘娘。”
淡淡笑道:“当年被囚无梁殿也是你来服侍,如今还是你。可见若要否极泰来,总少不你这小猴子在旁边。”
如此个月过去,玄凌旨意还没有下来,却是芳若来。
这日芳若领着行宫人,捧食盒衣料迤逦而来。见面便拈绢子笑道:“长久不见,今日真当刮目相看。”说罢盈盈拜倒:“奴婢芳若参见甄妃娘娘,娘娘金安。”
忙扶她起来,含笑道:“皇上旨意还没下来呢,姑姑这样说是要折杀。”
息,极缠绵悱恻叹息声。
是,她那声叹息,分明是为摄政王。她说她已经不记得,却还在梦中念念不忘,呼唤他名字。
她是记得他,或许还爱过,却亲手杀他。
如此心机深沉女子,绝不是从前在宫中所见那个不问世事、只知理佛已经垂垂老矣病老妇人。想到眼前舒贵太妃境遇,从前对太后敬畏尊重,此刻却被蒙上层莫名清冷而深刻畏惧。
安静道:“太后如何尚不知晓,但如今皇后是她侄女,她厉害倒是饱尝不少。”
芳若径微笑:“娘娘事皇上已经和太后说,太后也没有异议。又听说娘娘怀身孕,可高兴着呢。”言毕笑容满面道:“还没恭喜娘娘呢!”说着指指身后宫女手中东西,道:“这些都是太后叫赏下来,给娘娘安胎。”
忙欠身谢过,“多谢太后关怀。”示意宫女下去,“久不见姑姑,可有许多体己话儿要跟姑姑说呢。”
芳若搀着坐下,仔细打量道:“娘娘脱去佛衣,这样家常打扮着可精神多。”
命浣碧端上茶来给芳若,方道:“承蒙姑姑多年照顾,不想还有今日,已是意外之福,若姑姑还要和拘泥着身份,可不敢说话。”
舒贵太妃拉着手,眉眼间有灰色忧虑,“你这去便再没有退路,定要自己小心。”
颔首,“死者长眠地下无知无觉,而生者还要挣扎着承受活下去担当。从今后与太妃在不能互相照应,太妃也要珍重自身。毕竟这世上清至亲,也只有们。”
帘外雨已停,檐上不时滑落滴带着青苔气息残玉,太妃痴痴望许久,慨叹道:“能彼此好好活着,也算是安慰。”
默然,伸手撩起窗上帘帷。昏暗雨夜过去,微紫东方透出缕晨曦,竟然也是晴天。
如此,便安心养胎,静静把自己心思磨砺成把寒锐青霜剑。李长不便常常出宫,却遣他徒弟小尤每日晨昏出来探望,十分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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