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示意他们起身,道:“皇上如此郑重,本宫怎敢当?擅用皇后仪仗是大不敬,纵使皇上天恩,皇后贤德,本宫也不敢逾礼。”看眼李长,淡淡道:“李公公,请即
,声音悲凉如弦月:“嬛儿,恨不得旁人,只能恨自己。”
良久无语,只伸手拈起他肩头瓣绯色榴花,“自有道理。——身沾石榴花是喜事,嬛儿恭祝王爷儿孙满堂,福寿绵长。”
他时未懂,遥遥望着天际,目光萧瑟如秋叶:“没有你,这福寿绵长于不过是满目山河皆是空而已!”
心中如重重受击,沉沉密密痛,像是冰封湖面裂开无数条细碎冰纹,那样无止尽裂开去,斑驳难抑。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耳边风声细细,吹得枝头落花拂地,软绵绵“嗒”声,又是声。
几许沉寂,浣碧不知何时已在身侧,低声道:“时辰不早,小姐该上轿。”说罢伸手在侧待扶上。
猛醒神,正要伸手出去,玄清手把扶住手,他手那样冷,像是正月天气浸在冰水中般,没有任何温度。浣碧神色已是惊。心知这于礼不合,正要挣出手来,听他声音凝伫在耳边:“臣恭引娘娘归宫,以示皇恩浩荡。”
神色立刻恢复自如,婉声道:“那就有劳清河王。”
扶他手,路迤逦而出,甘露寺佛殿重重,那道道门槛似乎跨也跨也不完,檀香气味袅袅在身边萦绕,金殿佛身,宝相庄严。寺中所有人都已跪候在寺门外,殿中静得如在尘世之外,只闻得三人徐徐而行脚步声和衣裙曳地之声。忽地想起那日在山路上,暮色沉沉,头顶树枝像鬼魅样凌空伸展,玄清侧过头对说:“这种牵手姿势叫做‘同心扣’,据说这样牵着手走路男女,即便生死也不会分开。”黯然地笑起来,仿佛还是不久前说过话,不过年余间,世事已然翻天覆地,这条路已经那快,到尽头。
谨身殿,已经是最后重殿宇,也终于走完。寺门外垂首恭谨跪着两排宫女内监,明黄色凤鸾仪仗灿如阳光,皇后专乘华翠云凤肩舆停在不远处。肩舆高六尺、宽六尺、深八尺,古檀底座,朱红梁脊,镂金为轮辋,丹青画毂轭,华盖四角都坠有镂空金球,金球里各有两颗金铃,风吹便“铃铃”作响,锵锵和鸣。顶上以金银铸云凤花朵为檐,檐内两壁镂卷草缠枝金花,大团牡丹环绕瑞兽,画神仙永乐图,四周垂绣额珠帘、白藤间花,肩舆前后用十六幅红罗销金掌扇遮簇。玄凌,他果然动用半副皇后仪仗来接回宫。
李长与槿汐早候在外头,忙迎上来,行三拜九叩大礼,道:“给王爷、娘娘请安。恭迎娘娘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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