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整整环佩衣衫,步下鸾轿,重重罗衣锦服,璎珞环绕,下轿十分不便,还未等小内监送踏凳来,玄清已立在辇边,自然而然伸手扶住手,搀下来。
脚尖才触到地面,手已欲从他掌心抽回。玄清五指微用力,竟挣脱不得,不觉立刻面红耳赤,大是尴尬。
他迎风迢迢,坦荡道:“清奉皇兄之命亲迎娘娘归来,可见娘娘在皇兄心中地位,自是越隆重越好。请由清扶持娘娘上殿。”
是最后刻温存吧。眼中酸,强忍下泪意,低低道:“有劳王爷。”
他面色肃然而郑重,托起左手引向前。手指上戴着硕大而明耀金掐玉丹珠戒指,似宿命约束牢牢扣住命途,微凉珠玉硌在手心,那股凉意渐渐侵到心底去。稳稳行于红锦金毯之上,缓缓走向玄凌。走得越近,心中哀凉之意更盛,玄清手心不是他素日温暖,冰得似没有
燕窝,今日就赏她顿板子略作惩戒吧。”
槿汐略微点头:“奴婢自会去办妥。娘娘放心。”
伸手召唤莫言上前,微笑道:“花宜自带进宫去,静岸师太虽为住持,但是心肠太过慈软,从今后就由你接替静白位置,管教甘露寺众尼,好好纠她们风气。”
莫言微微恻然,恳切道:“娘娘自己珍重吧。”
过不得顿饭功夫,李长带着人抬着仪仗和妃子专用翟凤肩舆来。所有人齐跪下,“恭迎娘娘回宫。”
缓缓起身,玄清扶住左手,步步踏上朱红卷毯。凤纹绣鞋久未踏足柔软卷毯,绵软厚实卷毯让双足瞬间有难以习惯柔软之感。微低首,看见自己还不明显小腹,看见身畔执手相扶那人,心中凛,不由得扬起头看那耀目日光。
日色璀璨之下,万物都如尘芥般,湮没为万丈红尘中不值提点微末。这般居高临下,仿佛还在那日辉山,猛然涌起股凛冽心肠:要这天下都匍匐在脚下,要将这天下至高权利握在手中,保护腹中这个孩子,保护要保护所有人!
妃嫔入宫,自来只走偏门贞顺门。紫奥城自贞顺门往内宫路迤逦洞开,銮仪卫和羽林护军并守城外,赤色巨龙般朱壁宫墙下着着暗红衣袍内侍并月白宫装侍女垂手而立,安静得如泥胎木偶般,引着鸾轿往重华殿去。
汉白玉台阶上红锦金毯漫漫延伸至上殿,红毯尽头,便是等待着玄凌。虽只是迎妃入宫,他也穿九龙华袍以示郑重,皇后素来逢迎玄凌,亦着身紫华蹙金广绫凤越牡丹罗袍。二人并肩而立,遥遥望去,风姿高贵而绰约。
心内冷笑,相违数年,帝后之间依然是对好夫妻,相敬如宾,奢尽表面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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