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觉得惋惜,才会想到当日安氏身边宝鹃是如何口咬定、言之凿凿。”扬扬手,腕上赤金环珠九转玲珑镯便玲玲作响,“皇上不去她那里,倒是常常去滟常在处,可见她如今之得宠。”
浣碧撇撇嘴,道:“奴婢瞧叶氏对皇上是不冷不热,也不知以什狐媚手段得宠。”她停停,“奴婢看诽谤之人中并无她,想见她即便要诋毁小姐也得有可说话之人,她即便得宠,太后嫌弃,嫔妃怨恨,又有什趣儿!”
微微笑,摇头道:“她也未必是个肯背后说三道四人。”瞥眼浣碧,道:“你和叶澜依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何以如此不喜欢她?”
浣碧低头思量,拨着耳朵上白果大蜜蜡耳坠子,道:“奴婢也不晓得为何这样不喜欢她,只觉得她妖妖调调。大约有安
获亦不少,至少心中平和,能自救安乐。”望着他,带几分恳求语气,“方才皇上来时生气,臣妾企求皇上,无论听到什,听谁说,都不要生气,更不要因此而责罚六宫。”
玄凌大有不豫之色,“错而不罚,朕觉得不公。”
垂着眼睑,低低道:“皇上若要罚可也罚得过来?宫中人多口杂,若真要计较,必有株连之祸。何况…”目光楚楚似水,盈盈流转,“皇上只当是为咱们孩子积福”
玄凌禁不住求恳,再犹豫,终究也是答应。何况那些如花青春容颜,他重罚之后未必不会更垂怜心疼。
此事压再压,也只作不知,索性连出柔仪殿时候也少,只静静养着。派出去小允儿和品儿、花宜等人自会将暗中诋毁之人名单列与看。
斜卧在榻上,举柄玉轮慢慢在面上按摩,听浣碧念《搜神记》与听,偶尔调笑两句打发辰光。浣碧道:“小姐腹大之事头闹得沸沸扬扬,小姐竟还稳如泰山。奴婢时想不明白,那日蓦然想起小姐说话,才回过味来。”
含枚枇杷,清甜汁水缓缓洇进喉中,慵懒道:“甫回宫,又怀着身孕得尽盛宠。阿谀奉承之人有之,背后诋毁之人有之,敌难分,难免有腹背受敌之虞。不如借此事分出个你来也好。”
浣碧侧首想想,道:“如今她们以为风头大转,此时毁谤之人必是小姐之敌,默然者便是小姐之友,可互为援手。”
仰首笑,“哪里有这样容易。毁者是敌不错,然而默不作声也未必是友。譬如敬妃向来是明哲保身,而景春殿那位也是至今无声无息呢。”
浣碧蔑然哂,“徐婕妤事她已不招太后待见,皇上碍着太后,又忌讳着‘不祥’两字,听闻杨芳仪陪嫁侍女在仪元殿伺候着茶水甚是用心,皇上见仆思主,念及杨芳仪,也觉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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