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妃眉眼间微有如烟轻愁,低叹道:“虽然借酒浇愁无济于事,可是看见吕昭容样子——是皇上第位帝姬生母又如何呢?家世恩宠不及胡昭仪,便被人踩到这般地步。唇亡齿寒,温仪帝姬尚且还不是本宫亲生呢。”
唇角含笑,压低声音仿若闲话家常般,“姐姐有姐姐尊贵,谁又能无端牵连姐姐。不过话说回来,今日事谁不明白,吕姐姐不过是个替罪羊罢。然而若非皇上开口,谁又能轻贱淑和帝姬生母去。”
端妃睫毛都不抬下,然而语气中凉意毕显,“咱们皇上…君心不似心,大约是所有女子苦楚。”不语,目光所及之处,抹素色泠然于五色迷醉之外,明明如月。
酒过数巡,则身体吃不消,二则担心徐婕妤,道声“乏”便先告退下去。心牵挂徐婕妤,便吩咐轿辇先往玉照宫去。待轿辇行到玉照宫时,夜色清亮若银瀑倾倒于玉照宫碧瓦琉璃之上,溅开无数明光。圆月愈发明亮起来,满天繁星更好似望无尽水银碎片,滚开天璀璨。凉风徐徐而至,只觉心怀畅然。才入仪门,见桔梗急得到处乱转,似热锅上蚂蚁般。心沉,忙问:“怎?副魂不守舍样子。”
桔梗倏然见到,如见救星般,急急道:“娘娘来就好,家小姐动胎气直喊疼呢,还忍着不许奴婢
龙胎就好。”
徐婕妤本已走至殿门,皇后此话说得朗朗,她背影轻轻颤,似风中飘零片落叶,脚步几乎有些不稳。
心下凄微,愈加担心徐婕妤。玄凌不曾留意,只含笑道:“皇后贤惠,着实费心。”
皇后注视着徐婕妤离去背影,微微摇头道:“徐婕妤虽然聪敏却有些钻牛角尖,今晚不免失仪。其实皇上对徐婕妤已是十分爱宠,她又将诞下皇嗣,还有什不足呢?”
玄凌若有所思,口中道:“徐婕妤倒不像这样人。”
皇后然地微笑,“都是小女子而已,皇上最近对徐婕妤过分怜惜,她倒不如从前懂事。”说罢转头笑着看,和颜悦色道:“到底莞妃有气度肯体谅些,只是未免你好心会纵坏她。”
猛警醒,谦顺笑道:“娘娘担心。臣妾倒不是纵容,只怕徐婕妤动气伤龙胎,有什比皇上子嗣还要紧呢。”
玄凌温柔睇眼,“自己身子弱还总担心这许多。”
皇后凝眸于玄凌,“然而徐婕妤…”玄凌虽然不语,却是望着徐婕妤空座轻轻皱皱眉头。
至夜深时分,歌舞尚未有休歇之意,趁着玄凌兴致正浓无暇顾及其他,低声向端妃笑语道:“姐姐方才怎喝起酒来,桂花酒虽甜后劲却大,瞧姐姐这个喝法是要添酒助兴呢还是借酒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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