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叱道:“胡闹!还没生呢,何来血腥不祥!徐婕妤心气郁结,这样生产何等危险,怎能不去瞧!”说着把推开她手,径直往内堂走去。
徐婕妤素来清减不爱奢华,所居空翠堂向少古玩珠玉,连应时花卉也不多见,绿影叠翠,晚风拂动室内轻软浣溪素纱,地月光清影摇曳无定。朦胧中看见外头几盏萧疏暗红灯盏被月光照得似卸妆后张黯淡疲倦脸。那红光投在暗绿内室,唯觉刺目苍凉,萧索无尽。
华衾堆叠中纤弱女子无力倾颓,身子蜷缩成个痛苦姿势。她脸色苍白若素,透明得没有丝血色。双纤手绵软蜷曲在湖蓝色叠丝薄衾上,似个苍冷而落寞叹息。她愁眉深锁,疲惫而厌倦地半垂着眼帘,偶尔丝呻·吟中难以抑制地流露深深隐藏着痛苦。
轻轻叹息声,将手搭在她孱弱肩上,柔声道:“把自己作践成这个样子,何苦呢?”
她肩膀瑟缩着,仿佛只受伤小兽。半张脸伏在被子里,看不见她泪水,只见湖蓝色叠丝薄衾潮湿地洇开水渍,变成忧郁水蓝色。轻轻道:“伤心归伤心,自己性命也不要?”
去请太医,这可怎好?”
心下沉,忙道:“这是怎说?好端端怎会动胎气?”
桔梗急得要哭,只味啜泣着跺脚,恨恨道:“赤芍那个小蹄子!”
忙止道:“什赤芍,如今她是荣更衣,别错称呼害你们小主!”唤过黄芩:“你来说。”
黄芩口齿爽利,道:“皇上今儿个挑赤芍封更衣,已拾掇地方出来叫人来收拾荣更衣东西。小姐不知是气恼还是什,方才脸色就不好。如今她们乱哄哄收拾东西走,想是惊扰小姐歇息。”
半晌静默之后,她嘶哑声音呜咽而含糊地逸出:“性
蹙眉摇头,望着轮圆月叹息道:“皇上也太耐不住性子,要给她位份封她更衣也不急于时,大可等到徐婕妤生产之后,何必这样毛躁。”
桔梗忍不住嘟嘴道:“明明是皇后她…”
浣碧低声宽慰道:“皇上也不是这样急性子人,多半是荣更衣挑唆皇后,她有皇后主持,又仗着你们小主素来和气,益发登头上脸。”桔梗本是徐婕妤心腹,又是陪嫁进贴身丫环,自然心疼自己主子,不觉涨红脸愈加着恼。
心下有数,不觉微微笑,心头重又被焦虑攫住,急忙催促道:“你家小姐疼糊涂,难道你也糊涂?眼下有什比婕妤性命还要紧,还不快去请卫太医来!”想想,“温太医也同请来,本宫进去瞧你家小姐!”
浣碧忙不迭拉住劝道:“产房是血腥不祥之地,小姐自己也怀着身孕怎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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