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然坐下,拉过她手静静道:“要叫她生不如死,来容不得她死之,二来不能让她死——”停停,看着她道:“不是不肯,而是以之力还做不到。她虽失宠,然则——祺嫔不得力,皇后还未视安陵容为弃子,槿汐曾见剪秋在她失宠后还深夜出入过两次景春殿。若耐不住气性动手,便是被人握住把柄自毁基业。”
浣碧沉默良久,凝神叹,终于止住泪意。她指尖渐渐有暖意,声音温和而坚定,“你放心。不能遏她复宠,却能扼她来日。”
容温言道:“淑媛生产之前,容儿你别去她棠梨宫便是。”
陵容微带委屈神色,口中软软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只是臣妾与淑媛姐姐同日入宫,向情好,却不能亲去照拂,实在心中有愧。”
眉头蹙,心头有激烈恨意涌起,额头滚烫似焚。有风乍起,梅花上聚着小团雪吹落在白狐披风上,慢慢化成雪水,冰冷蔓延入脖颈中,不由狠狠打个激灵,心头遽然平静下来,慢慢浮起个笃定笑容。
皇后含笑提醒道:“昭媛乃是从二品,皇上可选个日子行册封礼,也好叫昭媛名正言顺。”
玄凌拥着安陵容渐渐去得远,唯听句话远远从风里传过来,“二月初是个好日子。”
随众至重华殿中,眼见二人情好,亦不愿再看,托辞要照顾双孩子,便早早告退。这日歌舞到何时方休并不知晓,踏入柔仪殿中,浣碧焚香,双手颤颤,紧咬着嘴唇,那香点几次,竟都点不起来。
只留槿汐,合上殿门,按住她肩,轻轻道:“晓得你恨!”
浣碧肩膀微微抽动,终于落下泪来,“小姐太心慈手软,当日就该杀她!”她泪眼蒙眬地看,“早知今日,不必纠缠给她零碎折磨受,把她刀两断还来个痛快!”
心中暗恨如潮翻涌,激得心口微微发痛,“当日她失宠受辱,却未趁机动手,你可还记得?”
她含着泪意淡淡道:“小姐自能假手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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