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胧月已悄悄进来。不晓得她听多少,也不晓得她明不明白,只看她静静走到德妃身边,倚着她臂膀小声
易动气,先贤妃说几句极冒犯话,皇后时动气,罚她两人跪在殿外思过,结果先贤妃孩子便没有。其实当时谁也不知先贤妃已经怀有身孕,皇后也是无心之失。结果皇后为此自悔不已,常常心内郁结。朱宜修略通医术,又向对皇后礼敬有加,皇上不放心别人照顾,就让她侍奉左右,朱宜修也帮着太医同看方子。皇后有孕时候总有不适之状,末临盆之时惨痛异常,生下个死胎便撒手人寰。临死前仍伏在皇上膝上哀求不要迁怒太医,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唯妹妹朱宜修。不要说皇上哀痛欲绝,连们也不忍心,皇后直善待宫中诸人,谁知天不假年,连那孩子,悄悄看过眼,那孩子身上带着好几块青斑,出生便没气息。”
“青斑?为何会身带青斑,皇上知道吗?”
“知道。太医说是胎中受惊胎气不足,才会如此。”
“因有皇后遗言,太后也不愿皇上娶别门女子为后,便也同意立朱宜修为中宫。再后来事,你们也知道。”贵妃寸把长指甲狠狠掐在软绒福字珊瑚红桌布上,“纯元皇后去时朱宜修几度哭晕过去,姐妹之情何等感人。当时年幼不明白,这些年冷眼旁观,朱宜修极重皇后之位,难道当年被人横刀夺去,她竟丝也不恨?于是暗中留神,越想越是害怕,只是苦无证据罢。”
端贵妃素来少言寡语,说到此节已属肺腑之语,乃是平生大大破例。德妃凝神倾听,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纯元皇后怀孕之时是她陪在身边,要收买太医和皇后身边之人也未尝不可。依她性子,当年对她恭敬有加她尚能毫不顾惜,何况是夺走她后位之人?而她丧子之时皇后正好有孕,岂不更要叫人发狂!”德妃说到末节已有惊惧之色,然而这惊惧里慢慢透出些暗红狂热,“如果这件事真是她做,是她害死纯元皇后与皇子……”
贵妃截住她话,冷静道:“咱们没有证据。”
德妃紧紧握住拳头,斩钉截铁,“定会有。安鹂容在皇后身边多年,心思又最细密,她定发觉什,否则她断断不敢说这样话。”
垂首沉思,慢慢道:“未必。或许是们多心也未可知。”
贵妃抚抚德妃肩头,温言道:“晓得你恨,恨她害你再没有孩子。然而再恨,不能击将敌人击倒时定要忍耐,心平气和,极力忍耐。”她微微自嘲,眸中闪过丝晶莹亮色,“其实们,与戏子又有什分别。”
转首,却见软帘下阴影里站着小小个人儿,惊之下不觉低呼,“胧月,你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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