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中石!”方步亭目光倏地转过来望着谢培东,“叫崔中石立刻来!”
谢培东更不敢立刻接言,少顷才提醒道:“崔副主任下午已经去南京。”
方步亭神色陡然严峻:“去南京干什?”
谢培东进步提醒:“明天孟敖就要在南京特种刑事法庭开审。”
以前种种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疑虑似乎这刻让方步亭警醒,他加重语气:“打电话,叫崔中石停止切活动,立刻回来!”
1948年7月5日,农历廿九,朔,无月。昨日,北平黑市粮价已飙升至36万法币斤。北平参议会决议,强令取消万五千名东北流亡学生配给粮。是日,学生围北平参议长许惠东宅绝望抗议。死十八人,伤百零九人,捕三十七人,全城戒严。是为“七五事件”。
中央银行加急电文连夜发到北平分行经理方步亭宅邸二楼办公室。
紧盯着刚翻译完电文,方步亭闭上眼想片刻,复又睁开:“念吧。”
“是。”翻译电文是北平分行襄理、方步亭妹夫谢培东。他放下笔,捧起电文纸站起来。
谢培东尽力降低声调,以期减轻电文内容触目惊心:
谢培东:“孟敖不救?”
方步亭吐出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愿说话:“这个时候,让个**党去救另个**党?!”
谢培东十分吃惊:“行长意思,崔中石是**党,连孟敖也是**党?”
方步亭目光又望向谢培东手中电报:“那些走私倒卖物资
“国民z.府中央银行致北平分行方经理步亭台鉴:本日晚九时三十分,国府顷接美驻华大使司徒雷登秘密照会:据美国z.府所获悉之情报称,本日发生于北平之事件,云系国民z.府‘北平市民食调配委员会’伙同各级z.府要员为其持有股份之公司走私倒卖民生物资所致。其列举之何日何时何地何部门与何公司倒卖何物资,皆附有中央银行北平分行详细账目清单。声言,国民z.府若不查明回复,美国会将重新审议并中止切援华法案云云。美方何以如此迅速得此匪夷所思之情报?局势将因此发生何等重大之恶果?央行总部何以回复国府,国府何以回复美国照会?方经理步亭当有以教示!央行午微沪电。”
沉默,不急于表态是方步亭习惯,可这次听完电文,他竟脱口吐出让谢培东都为之惊骇三个字:“**党!”
“行长。”谢培东怔忡间还是习惯称他行长,“这样子回复央行?”
“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方步亭怔怔地望向阳台方向黑夜,突然念出杜甫两句诗,紧接着说道,“美国人情报是们北平分行人有意透露出去……”
谢培东更惊,不知如何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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