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穿着湖水色绣春兰秋菊缠金线云锦丝袍,那云锦质地极为柔软,沾上和敬泪水,倏然便洇灭不见。皇后头上松松地抓着把翡翠嵌珊瑚米珠飞凤钿子。因是东巡在外,她也格外讲究气度风仪,应打扮比在宫内时精心许多,便是昂贵珠饰,偶尔也肯佩戴。如今她妆饰华贵,点染匀称面宠也因爱女即将远嫁而染上伤心泪痕;“你皇阿玛要是有办法,也不会想到是你。满蒙联姻是旧俗,尤其是博尔济吉特部。你皇阿玛原也想着是把柔淑长公主嫁过去,但若真这做,无疑是加强太后与蒙古各部联系。”
和敬抬起朦胧泪眼,无奈道:“皇额娘意思是,就是因为太后端淑长公主嫁去蒙古,所以柔淑长公主不能再嫁?”
皇后脸上尽是不舍之
是好好嘛!公主岂能为婚姻之事,空口白舌诅咒生母?而且这婚事,不是为们安心,是为皇后。”
和敬愣愣:“怎会是皇额娘,她怎舍得这个唯女儿……”
“她舍得!”如懿横和敬眼,口气温和而断然,“因为七阿哥早夭,皇后能依靠,只有公主您个。皇后娘娘已经没儿子,要让中宫之位稳若泰山,必须要有蒙古这个强有力后盾作为支援,而公主你嫁往蒙古,才是联合蒙古最好保障。”
绿筠大惊失色,立时不安:“娴贵妃,你和公主说这些做什?公主她……”
“公主她不懂!公主养在深宫无忧无虑,不知父母苦心,所以本宫要说给公主听。”如懿锐利目光逼向公主,“公主不愿意远嫁,自然有公主道理。然公主可听过这四个字,叫作‘无从选择’?”
和敬茫然:“无从选择?”
“是。无从选择。”如懿朗然道,“皇后身为中宫,无从选择她母仪天下应该背负责任;皇上执掌天下,无从选择安邦定国职责;公主天之骄女,更不应该只享受俸禄供养,而忘记自己身为公主无从选择人生。住这个皇宫里,卑微如奴才,高贵如您,辈子都只有四个字:无从选择。”
和敬倒退两步,瘫倒在紫檀椅上,再说不出话来。
如懿话并没有说错。当和敬公主泪眼婆娑赶到皇后宫中跪求时候,皇后亦只能抱着女儿垂泪道:“孩子,皇额娘实实已经是不能。你皇阿玛既然让娴贵妃和纯贵妃去劝你,那便等于告诉你,他决心只差道圣旨颁布天下。”
和敬公主无力地伏在皇后膝上,又是震惊又是害怕,含丝祈望之色,垂泪不已:“皇阿玛是有儿臣和璟妍两个女儿,璟妍固然才两岁,又是庶出,身份不配,可皇阿玛还有柔淑长公主这个妹妹,柔淑长公主还比女儿大两岁,为什皇阿玛不选柔淑长公主,偏要选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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