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温声道：“你唱得累不累？是不是渴
？”她从桌边倒
盏热茶，招手道：“快来喝口水，否则嗓子唱哑，可不好听，十阿哥不会喜欢呢。”
意欢无限爱怜地看看怀中
孩子，温柔道：“十阿哥不会喜欢？”
海兰笑意温婉，亲热道：“可不是？十阿哥听你唱歌可喜欢呢，等下
五阿哥也来，好
？”
意欢微微松松手，不知是否该放下怀中孩子，如懿好声好气地哄着道：“你去喝水吧，孩子襁褓该换换啦！本宫知道你不喜欢别人碰十阿哥，本宫来吧。你放心，是不是？”
意欢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如懿怀中，爱怜地摸摸孩子脸，浅笑如冬日里最贴身锦衾般暖和，她柔声道：“额娘去喝口水，立刻回来，好孩子，你别怕啊！”
这些日子里，意欢眼睛已经成两汪泉水，无止境地淌着眼泪，仿佛那些眼泪永远也流淌不完样。
如懿情不自禁地便往回走，三宝急得拼命爬到她身前磕头道：“皇后娘娘，您不能去，您不能去！”
如懿喝道：“起开！”
海兰忙扶着如懿，手上加紧力气，扯住如懿道：“娘娘！是不能去！您怀着身孕，快要生产，丧仪悲伤之地，您是不能踏足！”
如懿吃力地撑起腰肢，正色道：“本宫是皇后，切邪妄不至本宫之身，本宫不怕，本宫孩子自然不会怕！”
意欢双手放开瞬，如懿摸到孩子脸，那脸是冰冷，没有丝活气，甚至有些僵硬。
如懿和海兰赶到春雨舒和之时，宫人们都已经退到庭院之外，开始用白色布缦来装点这座失去幼小生命宫苑。
如懿悄然步入寝殿，只见意欢穿着袭棠色暗花缎大镶边纱氅，把青丝以素金镂空扁方高高挽起，疏疏缀以几点青玉珠花，打扮得甚是清爽整齐，并无半点哀伤之色，如懿正自诧异，悄悄走近，却见意欢安静地坐在孩子摇篮边，双手怀抱胸前，紧紧抱着个洋红缎打籽彩绣襁褓，口中轻轻地哼着：“风吹号，雷打鼓，松树伴着桦树舞，哈哈带着弓和箭，打猎进山谷，哟哟呼，打猎不怕苦，过雪坎，爬冰湖，藏在老虎必经路，拉满弓来猛射箭，哟哟呼，除掉拦路虎……”
她轻轻地哼唱着，歌声中带如许温然慈爱之意，抹如懿从未见过温柔笑意如涟漪般在她唇边轻轻漾开，手抚摸着怀中孩子已经苍白没有血色面孔。
如懿望着她，心中似块薄瓷，渐渐蔓延上细碎而酸楚裂纹，她回首看海兰眼，海兰走近，柔声笑着哄道：“好妹妹，你也抱得累，来替你抱抱十阿哥吧。”
意欢警觉地抬起头，紧紧抱着孩子往后缩，以戒备目光看着如懿和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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