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玉妍凄凉地笑声,“这辈子,自以为是以朝鲜宗女身份入侍皇家,自以为是家族王室荣耀。为这个,
福有寿贵人,害人都损不到自己福气,别沾这个病人霉气,沾上您可赶不走它!”
容佩听她出言不敬,连该有称呼也没句,不觉有些生气,但见如懿安然处之,也只得忍气袖手旁。
如懿坐得靠近玉妍床头,鼻尖清二楚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气息。那是个重病人身上才有行将糜烂气味,如同花谢前那种腐烂芬芳,从底子里便是那种汁液丰盈又饱胀得即将流逝甘腐。还有些,是如懿要掩鼻,那是股淡淡腥臭味儿,是久未梳洗还是别,她也说不清。如懿下意识下拿绢子掩掩鼻子,忽然瞟见玉妍寝衣,袖口都己经抽丝,露着毛毛边,像是被什动物咬过似,参差不齐,而袖口里边,居然还积着圈乌黑油腻垢。
如懿冷眼看着,道:“从前你是最爱干净,如今怎成这个样子?”
玉妍睁大着眼睛看着她,懒懒道:“再怎干净,等到地底下埋,都是样。”
如懿道:“哪怕是病,好好看太医,拾掇拾掇,也能好。何必这由着自己作践自己?”
玉妍整个人是干瘦透,像是薄薄张皮附在把瘦嶙嶙骨头上,冷不丁看着,还以为是副骨架。袖口下露出节手臂,想段枯柴似,露着蚯蚓般突起青筋。如懿依稀还记得她刚入府时候,白。圆润,好像枝洗净人参似。再后来,那种婴儿似圆润退些,也是格外饱满面孔,嫩得能掐出水来。哪怕是不久之前,玉妍手臂还是洁白藕段似,串串玲珑七宝金钏子套在手上,和她笑声样鲜亮妩媚。
玉妍见如懿望着自己,冷笑连连:“皇后娘娘何必这般虚情假意?是自己来作践自己?满宫里谁不知道皇上亲口说,还是当着你面说,不过是件贡品。件贡品,扔也就扔,碎也就碎,有什可作践自己!”
玉妍是病得虚透人,说不几句话,便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头晃晃,把披散青丝扫过如懿手背,刺得如懿差点跳起来。玉妍头发是满宫里最好,她也极爱惜,每日都要用煮过红参水浸洗,端是油光水滑,宛如青云逶迤,连上用墨缎那般光洁也比不上分毫。可是如今,这把头发扫在手上,竟如毛刺般扎人,借着缕微光望着,竟像是秋日里枯草般,没有半分生气。
如懿见她如此,虽然满心厌恨,也不免有些伤感,只得道:“皇上是气狠,时气话。你要真放在心上,那就是你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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