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本还充着气壮,待闻得佐禄已然入宫别置,神色大变,只得硬着头皮求道:“皇上,佐禄年幼无知,受不得惊吓,只怕胡言乱语,有伤圣听。”
皇帝捧茶盅在手,心不在焉道:“胡话也是话,朕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来!”
魏夫人自知无法,只逼得满头沁出细密冷汗,又不敢伸手去擦,窘迫不已。
贱婢,生生世世成为紫禁城冤魂。如何?”
祈妃笑意促狭而刻毒,与她恬美娇俏容颜并不相符。皇帝闻言微有不悦:“祈妃,你是大家子出身,何必与她般见识?”
魏夫人原也镇定,待听到拿她儿子做咒,不禁气得满脸涨红,眼中闪烁不定,又听皇帝出言,时壮胆子道:“祈妃小主纵然不喜妾身,但到底也是宫主位,与令妃姐妹相称,怎如此恶毒,拿人儿女做咒,难不成祈妃小主便没有儿女?”
这话不说便罢,祈妃幼女夭折怀中,乃是毕生大痛。登时跪下道:“皇上宅厚,所以细细查问,但臣妾深觉此事不审也罢。巫蛊之事出于魏氏宅中,何人可以冤屈?且扎齐出入魏府,也有下人眼见。另则李公公带人搜魏府,府中所有金银珠宝,大多出自宫中,可见令妃虽然身在宫中,但与家中密切,保不齐此事也有参与!”
绿筠不禁恻然,取绢子拭泪道:“皇上,可怜天下父母心。魏夫人与皇后娘娘、愉妃有何冤仇,不过是为女儿缘故。这件事若说令妃能撇清,臣妾也不大信。”
皇帝略略沉吟,安抚地搭上如懿手,轻声道:“令妃有着身孕,凡事格外小心,平时连蚂蚁也不敢去踩只。且她直未有身孕,好容易怀着第胎,日日拜佛,她便要作恶,也不敢在这时候。”
如懿忍着心头隐怒,含缕凄恻之意,勉力笑道:”皇上安心。臣妾敬重魏夫人年长,令妃有孕,也不敢过于责问,免得惊着她们,所以已让凌云彻带佐禄入宫盘问,想来也快有结果。”
皇帝听得说起佐禄,细想片刻,方道:“是令妃弟弟?朕见过他回,不是大家子弟风度,便也不曾与他说话。”
如懿心中微微平定,淡淡瞟祈妃眼,将她唇边将溢未溢丝喜色弹压下去,欠身道:“人谁无过、只在罪孽大小。臣妾孩子固然死得不明,但也不可让旁人受屈。请佐禄来问问,则免得惊吓女流,二来听闻佐禄在外直依仗国舅身份,给他几分教训也好。”
绿筠颇有惊诧之意,摆首道:“什国舅?正经皇后娘娘兄弟还未称国舅呢,他倒先端起架子来。”她横眼底下跪着魏夫人,撇嘴道:“总没有谋害皇子与皇后之事,巫蛊之事你总是脱不得。且又教子无方,纵着儿子横行霸市,算得什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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