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显是嫌恶,“也罢,这次会与豫妃父亲博尔济吉特部王爷赛桑相见,她若不怕也不便。”
如懿颔首赞许,“博尔济吉特部世代与大清联姻,若因豫妃之过而怠慢博尔济吉特部,也不相宜。”她目光轻轻扫,旋即恭谨垂眸,“且皇上对外,直顾及豫妃颜面,不曾言她失宠之事,所以赛桑王爷也还不知。”
皇帝不耐烦道:“且这次会面众人皆在,他们父女俩也说不上什,见过便罢。”
如懿也不多言,微含缕讽意,低头饮茶。片刻,她方道:“那恂嫔,也去?”
皇帝神色在听到恂嫔时骤然不豫,蹙眉道:“自然是去。”他顿顿,若有所思,“只是有件事,朕尚未来得及告诉她。恂嫔父亲和族人协助大军扫平寒部余孽时出意外,死伤大半,恂嫔父亲也
长眸子飞扬起抹凛冽,“是。哪怕是个摆设,也会有个念想。”她情绪有些激动,昂首间露出脖子上条松石链子,下面坠着并非珠玉,而是颗白森森狼牙。
如懿心底动,伸手拈起那枚狼牙,“直听闻蒙古部落喜欢以狼牙护身,且须得是用部落英雄亲手打死狼王之牙。百闻不如见,你这枚可是吗?”
恂嫔脸上闪过丝羞涩和慌乱,伸手扯过那枚狼牙,旋即如常道:“臣妾也不知道,旁人给,随便戴着罢。”匆促间,如懿看见她手,清瘦嶙峋,把峭骨,隐隐凸起浑圆青色筋脉,与她轻盈秀丽身段面容并不相符。就好似,她柔顺驯服之下,深深隐藏执拗且执着性格。
恂嫔福福身,“天色不早,臣妾先告退。”
如懿见她匆忙离去,伸手接住落下雨水,似是自语,“你方才拉《朱色烈》,是讲述男女坚贞之情曲子。曲传心声,你若思念皇上,自能够见到。”
恂嫔脚下滞,回头静静看着她,眸中尽是幽沉哀伤。
亭外雨水,落得越发大。落在阔大碧绿荷叶上,滴溜转,迅疾滑落。好像,滴巨大而悲伤泪。
时光悠悠宕,乾隆二十六年夏日便这般到深处。
到八月,皇帝照例是要巡幸木兰,带着朝臣、诸皇子与后宫嫔妃。皇帝虽与如懿到见面无言地步,但外面颜面到底是顾着,又有皇子在。木兰秋狝也没有如懿不去理由。且此番秋狝,蒙古各部王公都列位其间,几位嫁往蒙古公主也会携额附前来,端盛大。因而皇帝也不无烦恼地对如懿说:“既然蒙古王公皆在,豫妃与颖妃都是蒙古亲贵出身,不可不去。”
如懿明白他语底深意,“颖妃当时得令,又抚养着七公主,自然无不去之理。只是豫妃,自封妃那日禁足,也有两年吧。除合宫陛见之日,都不曾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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