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宵吓得冷汗如浆,但见皇帝成竹在胸,以为皇帝早已知晓,慌不迭道:“皇上,这个马鞍奴才知道,当年八阿哥坠马,凌云彻奉命去查,才知八阿哥坠马乃是因为马匹受惊。”
皇帝也不听他絮叨,不耐烦道:“马匹受惊乃是两枚银针穿透马鞍底下皮子,这些朕都知道。但凌云彻当初奉朕旨意追查,却未曾向朕回禀,这是为何?”
九宵瞠目结舌,呆呆道:“皇上都知道?那…那其他事,奴才不知。”
茂倩尖着嗓子,像生锈刀片沙沙刮着耳膜,“你会不知?你是他手足兄弟,不过是件破衣烂衫。他什事情你不知道?这些事他是替谁瞒下?为谁凌云彻那混账才敢连皇上都蒙蔽!你便招吧!”
九宵骤然色变,却也不屑,“鸡鸣狗盗之辈。以为偷马鞍和银针出来,就能诬陷自己夫君吗?也难怪这些年凌云彻看不上你,换也看不上!”他奓着胆子向皇帝道:“皇上片好意赐婚,可这悍妇刁蛮不驯,但凡夫君有点不合意,就横鼻子瞪眼睛,更别说凌云彻若当值
银针已有积垢,是积年旧物。针孔与马鞍底下孔痕也相吻合,确不是造假之物。但茂倩,你与凌云彻早是怨侣,如今积怨更深。哪怕是物证笃然,朕也不能全信。”
茂倩垂首片刻,眼里闪过丝怨毒恨色,举首道:“物证已在,皇上所不能信,不过是奴婢这个人证。奴婢已说过,当日之事赵九宵也知情。眼下他人在宫中,皇上问便知。”
皇帝并不看她,只专注于银针之上,冷冷道:“还须你说?朕已经吩咐进保将他带来。”他击掌两声,外头进保已经听得,领赵九宵入内跪下。
皇帝道:“李玉呢?”
进保回禀道:“皇上知道李公公与凌大人私交甚厚,怕有消息泄露。所以奴才传皇上旨意,请李公公今夜往孝贤皇后陵上送祭品去。至于其他人,有奴才在,他们近不养心殿三尺。”
皇帝扬扬首,示意他出去,只冷眼瞧着瑟瑟缩缩赵九宵道:“唤你来所为何事,你自己也知道吧?”
赵九宵初次面圣,早已头昏脑涨如在梦中。及至明彩辉煌殿阁里,浑身软绵绵如同酒醉,吓得跌倒地,连连叩首不已,大着舌头道:“奴才愚昧,奴才不知。”
皇帝视他如目下尘芥,哪肯轻易费词句。还是茂倩乖觉,指着地上东西道:“赵九宵,这个马鞍你总认得吧?”
九宵见那马鞍,心底凛,猛然清醒不少,连连摇头不已。
茂倩料得他不会轻易认,不觉抱臂冷笑道:“你与凌云彻那点勾当,皇上还会不知吗?八阿哥马场坠伤之事皇上已经然于胸,不过白问你句,瞧你对大清忠不忠心罢,你还敢蒙蔽圣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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