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珮只得安慰道:“别哭,别哭。三宝去伺候十二阿哥,芸枝去婉嫔小主那里当差,也不算坏。”
如懿只作听不见。她独自留在佛堂内,擦净铜灯上乌迹,添油点亮,置于佛尊前。天色分分暗下去,烛光中佛尊眉目慈蔼,浑不知人间疾苦。她只是奇怪,与其如此麻烦,他为何不直接废黜自己,也省得这些零碎折磨。想不通,不愿想,她便孤坐于蒲团之上,翻阅着那些艰难晦涩梵文。
春夜幽凉,冷冽如秋。宫烛焰火摇曳,牵得她身影幽长,漫成孤请道。冬日火盆早已撤去,凉意渐渐迫近,逼入骨髄。她穿着青素衬衣,不觉生寒,伸开双臂,紧紧箍住,难有自己。
有脚步声走近,她以为是容珮,也未抬头。那双足停在自己身前,分明是双梅紫色松叶长青缕金鞋。
那人弯下身,轻轻拥住她,温柔道:“姐姐,地上凉,着寒气便不好。”
上有哪些人。”
皇帝“哦”声,随手拨拨如懿册宝,“皇贵妃倒是用心,可朕御船上事,可不干她事。”
和敬额首道:“舅舅自然是不肯多口。后来知道翊坤宫娘娘和皇阿玛闹起来,令娘娘急急来扯儿臣同去劝说,这才撞见翊坤宫娘娘断发这幂。唉,其实皇阿玛与翊坤宫娘娘也是夫妻,争执也是常情。可这样难堪事落在儿臣与嫔妃面前,又有奴才们在,这才难以挽回。”
皇帝眸中漫起阴郁焰火,“你是说,朕周围切,皇贵妃都知道得紧?”
和敬讶异恰到好处:“不是皇阿玛与令娘娘亲近,令娘娘才知道?难道她还有意窥探,才时机如此之巧,正好拉儿臣撞到翊坤宫娘娘断发情景?令娘娘素来温柔恭谨,总不至于吧?”
这样声音,入耳安心。除海兰,再无旁人。
如懿握住她手起身,二人对坐,如懿方问:“你怎进得来?”
海兰道:“永琪进宫请安,绊住皇上。你这里又忙忙乱乱,趁机打通关系,进来瞧
皇帝脸色渐渐难看,“她既然向傅恒打听过,自然也会向旁人打听。哼,皇贵妃心眼儿挺多。”
和敬微笑:“令娘娘能得皇阿玛多年宠爱,自然心思过人。哎,皇阿玛,咱们说这些不悦之事做什?儿臣许久没向皇祖母请安,儿臣与您同去慈宁宫吧。”
皇帝笑意凝固在唇角,却也不提此事。
没过多久,又有人带走三宝和芸枝,只剩容珮和菱枝在身边。美其名曰,娘娘静心思过,不必太多人打扰,
菱枝气得直哭,拉着容珮手道:“这算什?皇上到底没有废黜娘娘,为何只剩咱们两人伺候。宫里常在小主才只有两个宫女呢。不,常在还有太监伺候,娘娘却连这点体面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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