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疾正要说话,潼孤却道:“事涉王家,王须回避,属下须在丞相府公堂受命。”
“好好好,走走。”秦惠王又气又笑走。
“潼孤,随到丞相府公堂受命。”樗里疾憋住笑意,大摆着鸭步出国王书房。
两人刚刚走到宫门车马场,便听阵金鼓之声震耳欲聋!樗里疾急晃鸭步走到宫门廊下,却见黑压压成千上万庶民围在王宫大街看热闹,最前面却是幅横长三丈余红布,黑字赫然斗大——少梁献牛为王贺寿!横幅下便是几十头大黄牛披着红绿彩缎,不时“哞哞”长叫,偶有牵牛者发出惊慌呼喊:“牛拉屎咧——!快接着!”四面便轰然大笑,有人便高喊:“寿牛拉屎不犯法!尽拉无妨!”又召来片轰然大笑。
“嘿嘿,潼孤,此等情形当如何处置?”樗里疾笑着,脸上却抽搐着。“律法所无,潼孤不敢妄言。”
着说不出话来。
“君上,且听说。”樗里疾走过来笑道:“此事大体揣摩明白,就看君上主意。”
“主意,你便没有揣摩明白?”秦惠王冷笑着,脸色很是难看。
樗里疾嘿嘿笑道:“好,黑肥子便说,左右也是上大夫事儿。少梁县连年大熟,庶民对国政王家多有赞颂,也是实情。于是,便有人鼓动庶民,献牛给君上做寿。庶民难知详情,必以为这是官府主意,甚或王家授意,是以便有民献寿牛之举。虽有若干细节不明,然臣之揣摩,大体无差。”
“这‘有人’是谁?”
樗里疾嘿嘿笑,晃着鸭步走上门廊外上马石墩,脸色便顿时黑下来,大手挥厉声道:“宫门甲士成队!”
“嗨!”宫门两厢轰然声,两百名长矛甲士锵然聚拢,瞬间便摆成个方阵。
秦国宫城禁军是两千四百人,每八百人哨,轮值四个时辰。这八百人按照秦军经常编制,分
“事涉律法,臣须查证而后言。”
秦惠王默然良久,突然厉声吩咐:“宣召廷尉!”内侍声答应,便急匆匆去。
廷尉是商鞅变法后秦国设置司法大臣,专司审判并执掌国狱。此时廷尉虽然也是独立大臣,但却归属于统辖国政丞相府,由右丞相樗里疾分领。片刻间廷尉赶到,秦惠王阴沉着脸下令:“着廷尉潼孤,十日之内查清寿牛事!依法定刑,即速禀报。”
这个潼孤本是商君时律条书吏,精通律法,忠于职守,步步从“吏”做到“官”,虽然已经是白发苍苍老臣子,骨鲠刻板性格却是丝毫没有改变,听完秦惠王诏令,他竟肃然拱手道:“秦法在上,此令该当右丞相出,王自乱法统,臣不敢受命。”
秦惠王又气又笑,想想却是无奈,回头道:“那,右丞相下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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