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无底。以武安君白起威望权力,本可以对魏冄有所牵制,谁料白起偏偏却是个兵痴,除打仗精益求精,对国事朝局之微妙竟历来是浑然无觉;加之魏冄素来激赏白起,每遇大战必亲自坐镇粮草辎重,白起自然也就与魏冄形同党。如此大势,秦昭王内便是孤掌难鸣,随着年岁日增,自保虽则稍有余力,要整肃朝局却是远远不足。
没有亲政,整日在咸阳宫只看大堆已经被魏冄批阅过文书,秦昭王自然是烦躁郁闷,便索性来到这座离宫过冬,好隔三见五地在终南山冬日猎场放马驰骋。谁料进河谷离宫,心里还是沉甸甸,山水还是灰蒙蒙,非但没有丝毫轻松舒坦,反倒平添几分空旷落寞。秦昭王也料到必是如此,便带来全套《商君书》刻简,要在离宫下工夫揣摩番,看看自己能否从中寻觅出几则有用谋略来?
次日午后,秦昭王正捧着卷《商君书》在池边茅亭外徘徊,内侍禀报说王稽到。秦昭王便吩咐侍女在茅亭下煮茶,令内侍将王稽径直领到这里来。过得片刻,王稽便大步匆匆走进来,秦昭王目光瞥便笑:“脚下生风,谒者必有斩获也。”王稽便是长长躬:“王所料无差,秦魏盟约结成。”便将双手捧着铜匣恭敬地放到王前石案上。秦昭王目光闪:“没有?”王稽看看亭外老内侍与亭下煮茶侍女,秦昭王却道:“本王身边还算安宁,有话便说。”王稽低声道:“老臣访到个天下奇才!”“是?”秦昭王目光骤然闪亮,却又淡淡笑,“姓甚名谁?有何奇处?”如此最简单问,王稽却陡然打个磕绊又连忙道:“此人原本魏国中大夫须贾书吏,目下化名张禄,老臣疑为大梁名士范雎!”秦昭王不禁笑道:“你个王稽,谁是谁都没弄得清楚,便自奇货可居?”王稽时窘迫便是满面通红:“老臣何敢如此轻率?只是此人此事多有周折,尚请王容老臣仔细道来。”秦昭王指对面石案:“西晒日光正好,入座慢说。”
王稽整整说半个时辰,秦昭王竟是句话也没插问,及至王稽说完已是暮色残阳,秦昭王依旧迷惘地沉默着。王稽素知秦王禀性,便也不发问,只是默默对坐着。良久,秦昭王突然开口:“张禄便是范雎,你能确证?”
“不能。”王稽脸肃然,“张禄便是范雎,只是老臣依情理推测。”
“此等推测,可曾说给张禄?”
“老臣说过三次,他只不置可否,末只两句话,‘秦国得则安,谁做谁何须计较?不见秦王,在下只能是张禄。”
“你便说,此话却是何意?
“老臣之见:若张禄果真范雎,便是范雎畏惧魏齐势力,认定只有秦王才能保他无性命之忧,此前不愿走漏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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