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去门口送,钱文正面对着盛宴过后满室狼藉,唰地关掉大灯,只留几盏壁灯微光,从留声机上取下黑胶唱片。
周璇、吴莺音、姚莉,他张张插回套子,打开唱片柜,空落落柜子里,只有张没拿出来,落着灰,像是很久没有人动过。
借着壁灯光看,正面个美人头,是李香兰,翻过去,背面三首歌,他胡乱扫,里头有首《苏州夜曲》。
苏州……钱文正陡然想起老马那条情报,说陈醉可能不是河北人,而是苏州人。
汽车辆接辆开走,陈醉呼着白气,东北天,寒冷、寂寞。
他转身进屋,大厅灯关,只隐隐,有几点微光,脚步停住,唱针颤颤悠悠,滑出道细腻歌声:投君怀抱里,无限缠绵意,船歌似春梦,流莺婉转啼……
留声机旁,壁灯昏暗光下,站着个高个子,朦胧背影,潇洒孤单,“水乡苏州,花落春去,惜相思长堤,细柳依依……”霎,陈醉眼睛湿,裘皮大衣底下,戴着红宝石戒指手,想要抓住什似,攥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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