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27章(4 / 9)

大声叫骂着追赶上来。她指尖不时地搔着肩膀和脊背。不敢回头,回头就会被她咬住喉咙,只有快跑,快,再快些,脚几乎不点地,迎面扑来风灌得快要窒息,砂子打疼脸。但她指爪仍然在搔着突然想起关于起尸鬼故事中,那个小男孩制胜秘诀:对着大树跑,然后急转弯。因为起尸鬼是不会转弯棵青冈树在月牙下,像个蓬头巨人,对着它飞奔过去,几乎要碰到树干时,突然将身子歪,急转到侧,看到,那起尸女鬼猛抱住那棵树,她手指,滋滋响着,插进坚硬如铁树干里……

筋疲力尽地摸回来,街上流淌鲜血把脚湿透。成群结队像小猪崽那吸血蜘蛛在废墟上爬动着,它们几乎拖不动沉重肚子,粘稠、混合着人血粉红丝线从它们屁眼里不自觉地流淌出来,把爬行过地方弄得无法落脚,无法落脚也得落脚。那些胶水状东西,粘在脚足板上,拉着长长丝儿,缠绕在脚脖子上,缠绕在小路上,使双腿,变成两支很大棉花糖天亮后,急于向母亲诉说夜间事,但母亲显得很焦躁,根本不容张口。

她匆匆忙忙地把孩子和行李搬上车,当然没忘那支大枪。寻找着那些蜘蛛,但个也找不到。知道它们都钻到废墟里去,只要搬动破砖烂瓦,就会发现它们。它们屙在烂砖碎坯上粉红色丝线犹在,在冬天朝阳下,它们名字是美丽。捡起根牛骨头,挑起缕粉红蛛丝。把牛骨头当成绕线轴子,不停地纠缠,变成大团透明、粘稠像鳔胶东西。拖着它直走出村庄,在身后出现条粉红色丝绸之路。

道路上忽然人如穿梭,都是穿军装兵,不穿军装腰里也扎着牛皮带,屁股上挂着木柄手榴弹。路上散着些绿屁股子弹壳,路边沟渠里,有肚子破裂淌出花花肠子死马,还有堆堆炮弹壳。母亲突然抓起那支大枪,扔到路边结着白冰水沟里。个挑着两个沉重木匣子男人惊讶地看着们。他放下担子,下沟去捡起那支枪。这时看到那棵孤独青冈树。树犹在,起尸鬼不在,树皮上有些破烂处,那就是她利爪抓出来。她极有可能重归荆棘丛去做她逍遥野鬼,她被收尸回家可能性等于零,因为村子里外,处处都能见到死尸。

临近王家丘子时,热气像潮水涌来。好像那村庄是座冶铁大炉子。村子上空烟雾腾腾,村头树上挂着层黑色灰,群群苍蝇不合时宜地从村子里飞出来,从死马肚肠,飞向死人脸膛。

避免麻烦,母亲率们从村前小路绕过去。小路被车轮压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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