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则灵。”
“俺心诚！”
“你跪下吧。”
四
按照吕大娘
吩咐，孙眉娘怀揣着
条洁白绸巾，跑到田野里。她原本是个极其怕蛇人，但现在，她却盼望着遇到蛇。那天吕大娘让她跪在狐仙灵位前，闭着眼睛祝祷。吕大娘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就让狐仙附
体。狐仙附体后吕大娘嗓音尖尖，是个三岁小女孩声口。狐仙指使她到田野里去找两条交配在起蛇，用绸巾把它们包起来，等它们交配完毕分开时，就会有滴血留在绸巾上。狐仙说：你拿着这绸巾，找到你心上人，对着他摇摇绸巾，他就会跟你走。从此他灵魂就寄在你身上。要想让他不想你，除非拿刀把他杀死。
“大娘，您不知道他是谁……”
“他能是谁？”吕大娘道，“难道他是九洞神仙？难道他是西天罗汉？”
“大娘，他不是九洞神仙，也不是西天罗汉，他是县里钱大老爷……”
吕大娘眼睛里又放出光彩，她克制着既好奇又兴奋心情，问道：
“大嫂，你想怎
着？想让老身施个法儿成全你吗？”
吕大娘紧着抽鼻子。看到铜钱，吕大娘黯淡眼睛里放出光彩。吕大娘哮喘不止。为压制哮喘，她点燃枝洋金花，贪婪地吸几口。然后，她说：
“大嫂，你病得不轻啊！”
孙眉娘跪在地上，哽咽着说：
“大娘，大娘，救救
吧……”
“说吧，孩子，”吕大娘吸着洋金花，瞟眼孙眉娘，意味深长地说，“瞒得爹娘，瞒不大夫，说吧……”
她拿着根竹竿，跑到远离县城荒草地里，专拣那些潮湿低洼、水草繁茂地方拨弄。好奇鸟儿在她头上盘旋着，鸣叫着。蝴蝶在她面前若即若离地飞舞。她心如蝴蝶，飘飘忽忽。她脚如同踩着棉花，身子软弱，有些撑不住。她抽打着野草，惊起蚂蚱、蝈蝈、刺猬、野兔……惟独
“不，不……”她眼睛里泪水盈盈，艰难地说，“天地悬殊，这是不可能……”
“大嫂，这男女事儿，你不懂，只要你舍得孝敬狐仙，任他是铁石心肠，也有办法让他上钩！”
“大娘……”她捂住脸，让泪水从指缝里汩汩地流出来。她哭着说，“您施个法儿，让俺忘掉他吧……”
“大嫂，何苦来着？”吕大娘道，“既然喜欢他，为什不圆满好事？这世上事儿，难道还有比男欢女爱更舒坦吗？大嫂，您千万别糊涂！”
“真能……圆满好事？”
“大娘，俺实在是说不出口……”
“瞒得大夫，瞒不神仙……”
“大娘啊，俺爱上个人……被他给毁……”
吕大娘狡猾地笑着问：
“大嫂这样容貌，难道还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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