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腹中娇儿长个。实因为,俺在这墙头上吃过亏。俗言道“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俺看到这墙头树杈子,就感到浑身狗屎臭,屁股阵阵痛。这时俺听到朱八爷在耳边说:
“这是为救你爹,不是救们爹!”
朱八爷话千真万确,叫花子们舍生忘死,为是救俺爹。这样关键时刻,俺怎能先草鸡?想到此俺勇气倍增。俺想起替父从军花木兰,俺想起百岁挂帅佘太君。狗屎就狗屎,鞭子就鞭子;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不历险中险,难成戏中人。为万古千秋传美名,俺咬牙,跺脚,两口唾沫啐手心;手把皮绳脚蹬墙,面朝蓝天明月轮。在下面,众位花子伸手把俺屁股托,托得俺忽忽悠悠如驾云。说话间俺就蹲在墙头上,看到县衙里,片片房顶相连,月光下,瓦片好似鲤鱼鳞。墙下边,已有那侯小七把俺接,俺抓住树上悬挂另绳,眼闭,心横,纵身跳进翠竹林。
想当初与钱丁在西花厅里闹风月,俺曾经,站在顶子床上,透过后窗,看到后花园里美景,首先扑入俺眼睛就是这片翠竹林。还有那牡丹月季和芍药,丁香开花熏死个人。花园中还有座小假山,上有菊花用盆栽。太湖石,玲珑剔透,立在小小荷池边,池中粉荷赛美人。还有那两只蝴蝶采花蜜,群蜜蜂嗡嗡嗡。有个黑面女子园中游,神色严肃赛包公。身后跟着小丫鬟,杨柳细腰脚步灵。俺知道,这女人模样不算好,但她是知县结发妻子大夫人。俺知道,她出身名门学问好,才华满腹计谋深,衙役见她个个怕,知县见她让三分。俺曾想,也到花园去转转,但钱丁让俺死这条心。钱丁让俺在西花厅里把身藏,露水夫妻怕见人。想不到,今日俺又在园中站,只是那,不为游园为救人。
大家在翠竹林中聚齐,侯小七把猴子也从树上招下来。俺们蹲在林中,听到那三更梆锣在衙中夹道里由远而近,然后又由近而远。从最前面院子里,传过来阵吵闹声,似乎是大门外士兵在换岗。过片刻,所有声音都没有,只有那些死期将近秋虫,正声声紧、声声凄凉地鸣叫着。俺心扑通扑通狂跳,想说话又不敢开口。看看朱八爷他们,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点儿动作,不发出点儿声音,好像五块黑石头。只有那只猴子,偶尔地不老实下,马上就被侯小七按住。
月亮眼见着就偏西,后半夜月光冰凉,秋天露水落在竹叶和竹竿上,看上去好似刷层油。露水打湿俺头上破草帽,打湿俺身上破夹袄,连俺胳肢窝里都湿漉漉。再不行动,天就要亮啊,俺朱八爷爷,俺焦急地想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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