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是骗过。如果能被哪个好古董而又不识货人买去,虽然有点缺德,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问:‘紧急之间,卖给谁呢?’‘有人买,隔壁就住着个卖字画摊主。’仆人当即叫来个中年汉子。心想:正好检验下仿古本领如何。便煞有介事地向那个汉子吹嘘,说是祖传下来真迹,目前要救老爷,只得忍痛卖掉。那汉子早几天便与仆人混熟,因而对所讲毫不怀疑。他眯起眼睛将那几幅字画和古砚细细鉴赏番,问:‘你开个价吧!’说:‘这几幅字画和古砚,论价不会低于千五百两银子,现在急要钱用,没工夫再找别人,你给七百五十两吧!’那汉子和讨价还价,最后开出五百两。心里想:好笑,这几样东西十两银子都不值,经过这样瞎吹胡闹,居然就值几百两银子,便手从汉子手中接过五百两银子,手将那几样冒牌货给他。”
曾国藩想:这个杨国栋真是摹仿古物奇才,贩卖古物人被他骗不说,连这个古物主人都让他给骗。这种以假乱真本事,天下怕难找出第二个。原先那股疑惑,早已被冲得干干净净。彭玉麟也暗自诧异惊佩,笑着说:“杨兄,凭你这个本事,走遍天涯海角都不愁没钱花。”
“彭统领取笑。这种小技只可偶为之,哪可做立身之本。带上银子,急急忙忙和仆人赶路。谁知到家后,亲父已瘐死狱中。谢家因有人做大官,结果家花几千两银子也没打赢官司。谢家人平素口口声声讲孔孟程朱,却原来是这样狼心狗肺。”说到这里,杨国栋望着曾国藩苦笑下,“不怕大人见怪,气,从那时起,就不再读孔孟程朱书。程朱之书说都是诚,不诚无物。其实,这世上哪来诚!谢家讲诚,就不会有老父瘐死狱中;若讲诚,便没有主仆二人回家盘缠。过去二十多年,都被它误。原来悟出‘不欺’二字,竟是完完全全地欺骗自己!”
曾国藩正色道:“程朱讲都是对,只是世人没有照着做罢。足下不过因偶尔受挫,便愤世嫉俗以至如此,大可不必。”
“大人说得有理。”杨国栋说,“不过这几年,学生倒学不少真本事。老父死后,也不愿意再在老家呆下去,便带着老母幼妹来到黄州府投靠母舅。母舅原是典州知府衙门书吏,早几个月,被长毛杀。们在苏仙观旁起几间草房,母亲和妹妹长年住在这里,到处云游,见什学什。不瞒大人说,早两天刚从广东回来,在广东还跟着洋人学会做火药子弹哩!”
曾国藩眼睛亮,说:“以足下灵慧,自然是学什精什,想必足下现在定精于军火制造。”
“精于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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