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长大成人,只怕仗早就打完!”曾国荃凑过脸来,插句。曾国藩沉吟片刻,再次提起笔来,写两个字:照缮。兄弟三人正准备就寝,外面骤然响起阵急促马蹄声,大家都深感突兀,不约而同披衣向门外走去。刚出房门,康福捧着个木匣正从大门口走来:“大人,朝廷来紧急公文。”
曾国藩急忙接过木匣进屋。木匣打开,露出份兵部信套,上面赫然写着:六百里日夜传递,送东流两江总督曾大营。“为何这般火急?”他匆匆拆开信套,行字跳进眼中,只觉两眼黑,手软,人瘫倒在椅子上,兵部咨文从手中飘落下来……
,这些年来,因为你要做清官,家里没有多银子,致使许多亲戚对们生怨怼,说是担个虚名,点实惠也得不到。”
曾国藩笑起来,说:“当曾家亲戚真是委屈他们。”
“大哥,知道你是要做个无半点瑕疵给人指责圣贤,但家产不能不置,子孙饭碗不能不考虑,至亲好友要求不能不满足。这种事大哥你就莫管,让来做。不怕别人讲,也不想做圣贤,讲是实在。再说,安庆城里财产都让弟兄们分光,伪英王府东西归和贞干亦不过分。”
“沅甫,平时是怎样教你?才打下个省城,你就这样急急忙忙置家产,摆阔气,倘若以后真由你打下江宁,你岂不要把伪天王宫里金银都运回荷叶塘?”
见大哥动气,老九不再开腔。这时贞干进来,手里拿着叠纸:“大哥,这是保举单,各营将士都在催发,你就赶快过过目吧!”
曾国藩接过来,张张地翻看。保举单上名字,曾国藩大部分不认识,也弄不清各人功劳如何,明知其中必有许多不实之处,他也无可奈何,正要提笔签字,却突然看见个名字:“厚二,这个金益民是不是金松龄儿子?”
贞干点点头。曾国藩发怒:“他还只是个十岁孩子,就请以把总尽先拔补,赏戴蓝翎,给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曾贞干不慌不忙地解释:“大哥,自从金松龄被处死后,他老母妻儿活得太可怜。知道大哥后来对此事也有些后悔,但人已死,无可挽回,便只有对他儿子尽点心意。
大哥不要忘记,金益民爷爷曾经救过母亲大人性命。”
“到底是个小孩子,又远在湘乡,离谱太远。”曾国藩说,口气明显地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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