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献俘,今后可以用李秀成并非元凶,援陈玉成、石达开成例,还可用怕途中绝食或被抢夺等话来搪塞。但李秀成供词是定要上报,类似这样文字,怎能让朝廷看见呢?曾国藩拿起笔来,把“圣库”那段话涂掉。
经这番折腾,曾国藩审阅更仔细,才看几页,不对头话又出来:“心有私忌,两家并争,因此而藏不住,是以被两个*民获拿,解送前来。”这怎行呢?曾国藩记得在给朝廷报捷折里写是:“伪忠王犯,城破受伤,匿于山内民房,十九夜萧孚泗亲自搜出。”倘若李秀成这几句供词让朝廷知道,不仅萧孚泗功劳没有,自己也犯欺骗朝廷,贪功为己有大罪,他提笔将“是以被两个*民获拿”九个字改为“遂被曾帅追兵拿获。”再读下去,曾国藩不由得惊呆,只见李秀成
。以后朝廷来问也好,别人来问也好,大哥只管说金陵城空荡如洗,吉字营两银子也没得到。”
“要说金陵城无金银可以。”曾国藩虽不赞同弟弟这番话,但他觉得没有更多理由可以说服他,那些廉洁、报国等大道理,眼下对这个吉字营统帅来说,都是不起任何作用空话废话,而对于五万吉字营将士来说,更简直如同放屁般,不但不会激发他们忠心,反而促使他们对朝廷更加愤慨。“但李秀成已说,金陵城有圣库、宝库。”
“他说他,他说有什用!”曾国荃似乎从来没有把李秀成当个什角色。
“怎没有用?他若当面对朝廷说起这话,不就坏大事!”
“怎能让他去瞎说呢,给他刀,不就完事。”
“没有这简单,沅甫。”曾国藩望着弟弟,微微摇摇头,“朝廷已知抓李秀成、洪仁达,想十之八九会要将他们押到北京去,由刑部鞫讯。”
曾国荃感到事情严重,尤其是洪仁达,他不但会讲出圣库、宝库事,还定会讲出御林苑珍宝事。那夜,曾国荃带几个心腹,偷偷地在御林苑牡丹园挖出三坛子奇珍异宝,这些珍宝若换成银子,曾氏家族十辈八辈子都用不完。
“明天就将李秀成、洪仁达凌迟处死!”曾国荃坚决地说。
“怕不行吧!”曾国藩轻轻地说,“上次奏折上说,是献俘还是就地处决,等圣旨决定。”
“大哥!”曾国荃刷地站起来,以不容分说强硬口气说,“决不能因这两个跳梁小丑坏吉字营五万将士大事,曾国荃宁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能授人以口实。李秀成、洪仁达是捉,明天由下令处决。今后有天大干系,大哥你只管往身上推就是!”说罢,也不跟大哥打招呼便出门。曾国藩在心里叹口气,以无声表示同意他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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