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只将原作“欲睹手稿”改为“犹存手稿”,其余概照旧。写罢笑道:“年轻时涂鸦之作,实不堪入法眼!”
芥航说:“居士之诗可与杨公之疏并为不朽,请居士落款吧!”
这下把曾国藩难住。干脆瞒到底吧!他心里想,于是提笔写道:“同治四年仲夏,洞庭湖俗子江子城敬题于杨忠愍公二疏手迹之后。”
“哈哈哈!”芥航忽然大笑起来,声音之爽朗,气概之豪放,竟像个五六十岁壮健将军,曾国藩、彭玉麟相顾失色。“曾大人,不必再在老衲面前自抑,还是实实在在落下你大名吧!老衲刚才说过,诗与疏并为不朽,但它要借曾大人声威,可不能凭‘江子城’三字呀!。
曾国藩惊问:“老法师何以知不是江子城而是曾国藩?”
留则留下,不想留,随时可以离寺还俗。就这样保存护寺力量,镇寺之宝也就没有丢。”
说罢,芥航又拿眼扫他们下。曾国藩觉察到老法师话是专门对他而说。他略觉有种启发,但时又联系不上来。于是又拿起杨继盛奏疏欣赏着,脑子里慢慢浮现出那位明末忠臣从容就义时悲壮情景:拖着脚镣,披着长发,慷慨走向菜市口,口里吟着:“浩气还太虚,丹心照千古。生平未报恩,留作忠魂补。”
“居士!”芥航法师把曾国藩思绪从历史烟云中唤回。
“杨忠愍公奏疏真迹存于寒寺三百年,今日才只是第四次开启,居士能不题个字,为寒寺留作纪念吗?”
曾国藩笑着说:“老法师给弟子这样高礼遇,使们既感激又惭愧。只是伧促之间,题什是好呢?”
芥航笑道:“二位居士来方丈室之前,老衲已观察多时。虽是布衣小帽,举止之间却充满豪气,老衲心中已知二位非等闲之辈。老衲虽平生未睹大人尊容,但耳畔也曾听过香客们谈论大人仪表。刚晤面,便与素日脑中形象对上。言谈之中,又
芥航说:“居士不必过于谨慎,随便写几个字吧!”
曾国藩对彭玉麟说:“要你先写。”
彭玉麟忙摆手推让。曾国藩想想,说:“二十年前,弟子读《明史》,深为忠愍公两疏所感动,认为乃天地间至情之文,时心血来潮,写几句四言古风。若法师不嫌鄙陋,弟子就把这篇旧作抄遍吧!”
芥航说:“最好!”
小沙弥送来纸笔,拨亮灯芯,曾国藩挥笔写道:“古孰无死,曾不可班。轻者鸿毛,重者泰山。杨公正气,充塞两间。遗文妙墨,深播人寰。马市疏,声振薄海;更击贼臣,五*十罪。心追逢比,身甘菹醢。取义须臾,归仁千载。翩翩谏草,犹存手稿。古柏挐空,似枯弥好。郁此英风,辅以文藻。长有白虹,烛兹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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