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亲自给赵烈文倒
杯用夏枯草熬
凉茶。他用是荷叶塘农民土办法，连叶带根全草起熬，虽苦，但清肝火、散郁结。年年夏天，曾国藩都喝这种茶，每天晚饭后，他在散步时自己采回来。厨房里特为他备好冰糖莲子羹他不喝，他就喜欢这种从小喝惯苦凉茶，说是又节省又有作用。有次他还在晚餐桌上对着全体幕僚，大谈夏枯草凉茶好处，语重心长地告诫他们：树立勤俭朴厚风气，要靠为政者从自己做起，且要从小事做起，小事易为难坚持，坚持下去就能起到大作用。从此，两江总督衙门厨房，夏天再不做冰糖莲子羹，人人都喝夏枯草凉茶，远方来客亦不例外。
“
到宿迁去见陈国瑞，是去跟他核实两桩事。”赵烈文喝大口苦涩凉茶后，向曾国藩详细汇报，“先前隐隐约约听说，僧王咸丰三年在天津附近破长毛北征军时，就是用长围法取得成功。又听说僧王临死时对身边人说，悔不该，未将长围法坚持下去。为这两桩事特为去询问陈国瑞。”
“哦，有这样事？”曾国藩端着茶杯，出
藩站起，走到地图边，用尺从中牟量到颍州府，又从亳州量到凤阳府，光西南两道防线就长达千余里，且不少地带河道淤塞，需要开挖。这个工程量又有多大！民工倒可招募，粮饷从哪里出？
千里防线，决不可能律牢固，倘若有处失守，便会全盘落空。成功，有可能彻底平息捻乱；不成功，则会招致各方非议，有可能使英名毁于旦。
日头西坠，月亮升起，油灯熬干，天色放明。从白天到傍晚，从深夜到黎明，曾国藩像段枯木似地兀坐在大书房里，反反复复地思考着河防之策。
第二天下午，他又召集徐州老营文武僚属磋商。有赞成，有反对，有拿不定主意，意见纷纭，莫衷是。吃晚饭时，赵烈文对曾国藩说：“听说陈国瑞现在新安镇巡查防守工事，离徐州只有百把里，向大人告个假，连夜到那里去下，明下午赶回来。”
“你如此急着见陈国瑞有什
事？”曾国藩放下手中筷子问。
“明天再告诉大人。”赵烈文诡笑着说。
“好哇，惠甫，你有什事还瞒着！”曾国藩说，脸上带着笑容。赵烈文知道这是同意。
“还能瞒得大人多久，明天下午回来定详细禀报。”
翌日黄昏，赵烈文人和马汗水涔涔地赶回徐州军营。稍事休息后，他走进曾国藩书房。
“惠甫，你这天到宿迁干好大事？”曾国藩又正对着地图发呆，见赵烈文进来，心中喜。他已预料到赵烈文匆匆去来，定与河防大事有关，但为何要去见陈国瑞呢？难道这个鲁莽武夫腹中还藏有妙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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