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尘看谢逢殊眼,似乎想说什,最后还是未开口。他走到燕南面前,抬手作偈,轻颂声佛号。燕南眉间忽地多道金色莲纹,流动着往他全身而去。
金光之中,燕南白骨慢慢消失,重新变成完好无损身躯,随后,燕南整个身躯慢慢变淡,于半空中如烟如尘。
绛尘突然道:“金莲加身,业果尽消,将入轮回道。”
谢逢殊闻言,抬头脸错愕地看向对方。绛尘没有看他,只望着燕南:“你族人应该早已轮回,前尘勿执。”
燕南怔,垂目答句:“多谢。”
谢逢殊立刻想起绛尘在寺内所说“修道无慈心”,迅速越步拦住他:“你要干什?”
绛尘抬眼看向谢逢殊,淡然答:“他凭缕残魂,于世间已经待得太久,消尽前尘,渡化此生。”
他说是实情,谢逢殊知道,但他却不想让步。燕南心有执念,魂魄不全,又困几百年,已无轮回机会,绛尘所说大概就是让他灰飞烟灭。
僵持之中,谢逢殊先服软,低声道:“至少再等等,至少——”
至少,燕南挂念族人和妹妹还在这里。
重复遍:“你没有对不起们,也没有对不起族人。”
除此之外,谢逢殊好像什都说不出,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绛尘。
绛尘面上并没有什表情,只是看着燕南,问:“来找你人是魔族?”
“不像,他蒙着脸,身黑色长袍,但是给感觉不同。”燕南迟疑着开口,“他说话很温和,身上味道和你样——有点苦,又有点香气。”
檀香气。
于此刻,他终于完完全全地放下满心满腹不甘与孤寂,消失之际,他突然转头看向谢逢殊,大喊句:“谢大哥。”
因为魂魄淡去,声音也会变得微弱,但燕南提高声音,恍惚之中又成那个爽朗肆意少年。
他朗声道:“那天晚上你们带喝酒看星星,听说话,那是这百年里最最快活时候。”
这是他最后句话。
随着这句话,燕南魂魄终
谢逢殊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身后忽有道声音传来:“算吧,谢大哥。”
燕南带着点松快笑意,反而安慰谢逢殊:“已经待得够久,是该走。”
他周身腐肉白骨,笑起来却依旧漂亮,眉眼即山溪,不染世间尘。
“已经见过他们,此生无憾。”
谢逢殊面色怔然,许久之后,终于放下手。
“还有呢?”
“还有……他递命盘给时候,看见上面好像纹很多黑色字,密密麻麻,把他手上都纹满。”
燕南看向谢逢殊:“是谢大哥刀上那种字。”
梵文。
良久以后,绛尘点点头,朝着燕南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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