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鱼低声:“老师知道族人利用您名声在外行商?”
陈师道:“嗯。他们要度日,要过得好,不越线,为师就睁只眼闭只眼。”
赵白鱼:“老师也知道漕运逃税漏税事?”
陈师道:“世上无不漏风墙。”
赵白鱼看向汴河支流,那儿有三条漕船载满货物驶向桥梁关口处,桥梁上和桥梁下熙熙攘攘,商业繁荣,可窥见未来盛世光景。
病也时常记在心上……”
胃疼可不是小毛病,霍惊堂也有这个问题。
赵白鱼有下没下地把玩手里酒杯,边神思漫游,边听着陈师道絮絮叨叨,这是他心两用天赋。
陈师道突然话锋转:“可是新衙门待得不适应?”
赵白鱼回神,愣下才说道:“还好。”
“只是希望盛世太平,百姓苦能减轻点。”
这个时代劳苦大众活得太苦,旁人总以为他太善良,总夸他是菩萨心肠,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他见过另个时代人民可以活得多有尊严。
陈师道:“为师亲眼看过崩亡瓦解朝代,也经历过今朝三代官场上厮杀,从战乱频频,易子而食,穷二白到如今边境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大景蒸蒸日上,皇帝励精图治,朝廷不是清明如水,天家也不甚宽容大度,至少上下齐心,满
陈师道:“遇到问题吧。”小酌杯酒,他笃定地说道:“你是学生,栽培你心思比芳戎那孩子还多。芳戎是小聪明,而你有大智慧。有句话被用俗,可是它有道理,这句话是‘慧极必伤’。你啊,你这样人其实更适应做个隐士,附庸风雅,看山问水,梅妻鹤子,偶尔有人间贵人来求你,你出招便决胜千里之外……如此,口耳相传,你便成传奇。”
赵白鱼失笑:“恩师是话本看多吗?”
陈师道摇摇头,又喝口酒,摇头叹气:“你不适合进官场。小白鱼,官场太脏,没人能出淤泥而不染。”他抬眼,目光矍铄,不见半点浑浊,里头都是个历经三朝老臣通透:“官场要聪明人、也要有糊涂人,聪明人做聪明事,糊涂事要交给糊涂人去办,官场要瞻前顾后、要滴水不漏,不留把柄,还要应权通变,任人唯贤,这些你都会,你比还出色。但是真正两脚踏进官场时,你必须得学会妥协,知道进退,把自己放进官场潜规则里,塑造成个你自己都不认识模样。”
赵白鱼抿唇不语,握着酒杯指尖苍白。
陈师道:“记得之前说过话吗?当你学会藏拙、示弱,坐山观虎斗时候,你才算两脚踏进官场,因为这个时候你懂得运用官场里规则去办事。但是当你两脚都踏进官场来,就会发现官场里头不是任你心、随你意,而是次次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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