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鱼:“昌平派海运走私多年,两江通向广州漕运关卡应该都打点好,但广州富庶,去那里漕船没那快回来,很难动手脚,所以能做手脚漕船在其他州府比如潮州、闽北,这些地区没有利益可图,应该不是昌平公主派人。”
魏伯:“财帛动人心,倒戈相向太容易。”
“就看陈罗乌会不会趁此机会掣肘昌平公主,逼她低头,吃到利益后,和昌平联手反制。”赵白鱼边组织措辞,边脑子飞快运转:“魏伯,你能不能帮联系你江湖朋友,跟踪陈罗乌,抢在他们之前,想办法策反还没被赣商和昌平公主收拢其他漕司机构。如果是潮州,则承诺将开潮州港。”
爱,这番冷静镇定心智绝不能小觑。
赵白鱼没发现他在和昌平公主交手之前,就已经在心里为其竖起座难以翻越大山。
“昌平公主利用对付商帮,商帮也在利用打击昌平公主,他们都想坐收渔翁之利,而也在利用他们对彼此敌意和意图吞并对方贪婪之心重创他们,顺便摸清两江底。但眼下如果不能利用田英卓和这三十艘被扣下来货直捣黄龙,就会给昌平和赣商联手机会,那将会是祸端。”
魏伯:“大景官船用途和漕运纲次限制向严格,刑罚极重,田英卓这次栽大跟头,还亲自将证据都递送到您手里,恐怕翻身无望,五郎也能借此抄两江。”
奏折写到半,赵白鱼顿住:“就怕事与愿违。五十纲漕船虽按纲次年三运,多发往广州和福建,可还有去潮州、福州等船只,所耗时间不需八十天,或遇围堰,则提前返航,所以田英卓手里空出三十条船是有可能。”
魏伯愣住:“可田英卓反应很大——”
“说明这三十条船来路不明,田英卓做贼心虚,被唬住。”
赵白鱼兵行险招,大景漕运审计机制尤其严密、成熟,旦彻查这三十条船审计账簿绝对能发现问题,所以他在和田英卓对质时,连珠炮似地揪着‘怎解释多出来三十条船’和‘年三运,为何还多运’两个点痛打,不给田英卓任何反应时间,先把他吓得六神无主再说。
“他要是转过弯来,这时就该立刻找人快马加鞭去广东、福建两省各个围堰和港口税务司更改审计账簿记录,证明这三十条漕船提前返航,则解释清楚他手里为什会空出条漕船。出于利益最大化,将这三十条漕船组织成个船队,多出运,就不奇怪。”
魏伯心惊:“田英卓到底是东南六路发运司,扎根两江二十多年,脑子里装不全是稻草,今晚栽这跟头估计是过往战无不胜,以至于骄傲自满,但他肯定能很快转过弯来。即便他转不过来,还有个昌平公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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