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咎抬手,将他捞住。
霍无咎却觉得嘴里有些苦。
他像是个等着判刑犯人,终日被悬着,此时终于尘埃落定,他却点都高兴不起来。
“是。”他说。“所以……”
所以,并不是个坦诚合作对象,你大可以对失望,不过之前答应事,还是会做到。
他喉头哽住,有些说不出来。
他垂着眼,状似认真地包扎伤口,手下力道却不由重几分,甚至将伤口勒得有些微微渗血。
却听江随舟开口。
“不必问。”他说。“李长宁之前是骗,对吧?”
霍无咎手下顿顿。
“嗯。”他应声。
江随舟道:“你不问问,腿是什时候好?”
只有霍无咎自己知道,他低垂睫毛下,还是掩藏几分忐忑。
他自江随舟房屋后窗跳窗而出,绕过周遭守卫,这才进山。他前日上山时看准方位,径直便往那处猎场去。
果真,围场之上,庞绍对江随舟动手。
落在江随舟马上那鞭子,是后主抽,但霍无咎清楚地知道,让那匹马发狂,是落在他身上那枚暗器。
却听江随舟开口。
“所以,你伤口不能这包扎。”他俯下身,对霍无咎说道。“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不可硬捂着。即便这里没有伤药,你也得先将伤口清洗番吧?隐约听有水声,这附近是不是有溪流?”
霍无咎顿顿:“往西半里,有条。”
“走,们先到溪边去。”江随舟说着,站起身来。
他坐久,方才又直被霍无咎揽着,已然忘自己脚扭伤。他乍起身,便痛吸口凉气,险些摔倒在地。
“所以说,他就是你人。”江随舟说。“他身边跟着那个徒弟,第眼见他便觉得像军营里人,他见你时,表情也不大对。不过,当时正病着,没什精力,李长宁说他是个农夫,便也就信。”
江随舟声音平静极。
但霍无咎却只觉像有条极细丝线,勒在他心脏上,点点地收紧。
他原本在给伤口打结手停在原地,也有些不大能动。
果真。他心道。他向来是聪明,只要让他看见,便不必多解释。
这个时候坠马,定然会有生命危险。霍无咎时间顾不上找出使暗器那人,潜入林中去追那匹马,却恰在追上之时,看见江随舟落入早埋伏好包围中。
果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环环,庞绍早就安排好,就没打算让江随舟有半分活可能。
霍无咎已经顾不上其他,只得立时现身。
他知道唯有这样,他才能保全江随舟性命,但他也知道,这样话,他双腿就,bao露。
但是他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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