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川?
徐行之不明白,方才明明是在说小灯,为何又转绕到应天川身上去?
卅四声音听起来竟隐隐有些发颤:“本来,他打算先去风陵山。然而应天川周北南得知其妹周弦遭擒,便点川内千余血性弟子前往驰援,双方苦战,本来……本来,他已要成功,谁想到……”
说到此处,向来对万事不关心卅四竟难得露出不忿之色,切齿痛道:“谁想到应天川周云烈降!他投降!他只求九枝灯留住他双子女,留住他尚在母腹里外孙儿,留住他这川弟子性命!……他应天川降魔道!”
徐行之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卅四在说什
他爽朗道:“你有何抱歉?”
天边道闪电泼喇喇闪过,色同磷炎,旋即,在沉闷雷声中,徐行之听到卅四哑声道:“抱歉,行之。你让看好九枝灯,……没能做到。”
徐行之喉间紧:“……小灯怎!?”
瞬间,无数可怖猜想涌上他心头,逼得他眸间现出几丝厉色:“有人欺凌于他?魔道那些分支为难他?”
……徐行之悔。
叔叔。
小灯那等自律温柔之人,是万万做不出此等龌龊事情,从头至尾,徐行之并未疑过他分毫。
当时,徐行之确然是有过闪念怀疑,但他怀疑对象,不是九枝灯,而是卅四。
他心想,卅四是否曾在与自己某次比试中无意窥见自己后背,从而才与他有血缘卅罗密谋,设计此事?
但徐行之也很快打消这条疑虑。
师父亡于魔道之手,即使他从未疑心过是九枝灯所为,徐行之心中仍受重创,除孟重光外,他度不想见任何人,更不用提是魔道之人。
……他不敢保证自己再见魔道之人时,是否能控制得住为师父报仇满心戮意。
……他不能让初为魔道之主九枝灯为难。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心绪稳定后去寻小灯,向他报个平安,哪怕寄送封书信,叫他安心也好。
可未及他悔意入肠,他便听见卅四哑声道:“没拦住他……他已经往应天川去……”
来,卅四性情并不仿效其叔叔,对于杀戮夺权并无志趣;二来,他只是单纯剑痴,并没那个脑力去策划此等阴谋。
其实,更令徐行之不解是,那时擂台之上,自己后背不过是被施加简单障眼法术,在卅罗死后,他身上那所谓“鬼修刻印”便恢复正常。只需事后稍加调查,他便能轻易地自证清白。
可为何广府君连调查也不肯调查,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想起当日广府君与徐平生二人言行,徐行之难免胸闷,但也不至于迁怒至卅四身上。
更何况现在卅四主动来寻他,徐行之久不见朋友,哪里还顾得上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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