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末山?”
卅四咀嚼着这个地名:“九枝灯把他关在且末山?且末山哪里?”
见此人昏昏然再说不出成句话来,卅四便想把他拉起来,让他为自己引路,可当他刚站立起来又软趴趴栽回地上时,卅四定睛望,才发现他腿竟是断为三截,朝四个方向支离破碎地扭曲着。
……他这是捡个什破烂?!
卅四用左手沿着衣袖撕下圈布条,端衔于口中,利索地将自己右腕伤口包扎止血后,才发力将那破破烂烂醒尸扛在肩上,将剑抛出,足踏上剑身,御剑往且末山赶去。
问及最重要问题,此人却不吭声。
卅四本就不是什沉稳性子,气得不行,直接伸手把他脸拍打得啪啪作响:“哎,说话啊!”
见他还不做声,卅四心下横,歃地拔出截腰间佩剑,横腕在刃处划记,鲜血立时间涌出来。
嗅到血腥气,地上死狗似人总算是有反应,扬着脖子,脸急切地左顾右盼,寻找着血来源。
卅四主动将手腕凑过去,在他鼻翼下晃晃,那人挣扎着抬起臂,抓紧卅四手腕,就朝口中按去,冷硬舌尖在伤口上反复舔弄。
下。
具修长如青松身躯仰卧在嶙峋乱石之上,脸魇住表情。
借着崖上透下月光,卅四发现此人长得还算清秀,眉眼间竟还有些故人影子。
卅四蹲下身来,先抓住他手腕,号上号,发现经脉运转已停,口唇冰凉绛紫,后背青色尸斑已蔓延到肩膀处,但他双眼仍紧盯着卅四,或者说是盯着卅四背后深翠色天空,喃喃呓语着些什。
又是具醒尸?
是夜,温雪尘披挂着身夜露回到青竹殿,却发现九枝灯正坐于阶前,仍穿着
卅四以前从未以血哺育过醒尸,咬牙直抽冷气,眼看这人小狗似逮着自己伤口又啃又咬,盏茶血都被他啜尽,他才把揪住他头发,提在手里晃晃:“你他妈吸够没?”
徐平生本是无主醒尸,被新鲜血气侵入身体,他浑浊眼睛像是被清洗过,单眸变成乌沉沉鸦青色。
……他被烙上属于卅四标记。
卅四看他眼中有些神采,心下稍安,龇牙咧嘴地抚着他侧脸问:“徐行之现在哪里?”
他顿片刻,才哑着把嗓子,在片荒芜记忆中艰难地翻找出个重要词汇:“且末山……且末……”
卅四问:“喂,你叫什名字?”
他说:“……行之。”
卅四追问:“你认得徐行之?”
这话好像触动眼前人隐秘痛处,他突然大吸口气,肋下足足凹陷拳之深:“行之!认得行之!他是弟弟,他是弟弟啊……”
卅四立即惊喜起来:“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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