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别正在堂上视事,面签批公文面召见问事,手眼不停有条不紊,只见堂中各部书佐舍人们往来络绎,越发显得谢丞相日理万机。
孟惟稍稍驻足,羡艳番这种操持权柄日理万机感觉,等到正在禀事舍人领命退下,方才上前见礼,恭恭敬敬地自称学生:“学生拜见师相。”
谢别慢条斯理地写完手上文书批示,搁下笔,才抬眼来看他。因为堂中有人缘故,他说话口吻倒还是很温和客气,只是少些亲近:“孟学士如今也是绯衣重臣,何必这样多礼。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吩咐?”
孟惟神色微凝,下意识地抿抿唇。他几乎是瞬间就将谢别话里冷漠疏离都分辨清楚,便格外觉得难过。但他毕竟是李言都曾经赞许储相之才,瞬心绪不宁被轻易压下,他恭恭敬敬地道:“学生蒙师相深恩提拔,未有日敢不思报。”
谢别便压着他这句话尾音轻轻地笑
李澄退出平章殿时候,清晰地打个哭嗝。李溶实在不免对这个堂弟侧目,以前他都只觉得李澄幼弱,没想到李澄不仅幼弱,而且是这样怯懦经不得事,李澜甚至还没怎作色,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两句,他竟吓成这样。往年谒见天子,那阴沉刻薄人,怎却不见他这惊吓?
殿内李澜和孟惟也清楚地听到这声,李澜脸色越发难看,端起茶盏口口抿着。孟惟斟酌番,欠身道:“殿下似乎不喜鲁王。”
李澜慢慢悠悠地看他眼,问:“有?孤乃是孝悌友爱之君,怎会对宗室手足心怀鄙恶?况且孤也不过是第次见那李澄,不怿何来耶?”
孟惟先是愣,继而失笑,恭恭敬敬地拜道:“殿下颖悟过人,读书属文,无不日益精进,微臣叹服。”
李澜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最后懒洋洋地歪下身子,单手支颐长长地叹气道:“怎,难道孤就不能不喜欢他吗?孤看他不顺眼,是会有失体统啊,还是会不孚人望?”
孟惟仍旧是十分恭谨姿态,神色却换成种同李澜独对时特有柔和放松,微含点笑意道:“则殿下对宗室苛刻,或以为寡恩,恐伤盛明……二则,臣实在好奇,既然殿下是初见鲁王和淮王,敢问殿下不怿何来呀?”
小太子斜眼睨他下,又转开视线,盯着桌上砚台怏怏不乐地道:“因为父皇喜欢他。”
孟惟眨眨眼睛。
李澜气鼓鼓地大声重复:“那个李澄——孤看就知道父皇喜欢他!”
小孟学士为官多年,如今又已晋为当朝重臣,自然是以他师相为楷模,学得风度涵养与日俱深。出平章殿约百步远他才笑出声来,继而又摇摇头。只是路走到政事堂,面上笑也还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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