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声中,几人随意地说着话,可窦解只理会刘希奭,却对韩冈、王厚全不答理。而韩冈、王厚也不自找没趣,也只跟刘希奭说话。
窦解上桌,方才吃旧菜便撤下去,惠丰楼又换桌菜上来。刘希奭和王厚对前面吃得盘鲜嫩酿豆腐赞不绝口,细嫩弹滑,洁白如玉,又没有咸苦味,口感远远超过他们过去吃过任何次豆腐。现在又端上来。掌柜亲自来介绍,说是城内天宁寺特产,过去只用在寺内素斋上,只是最近香火少,才开始提供给惠丰楼等秦州城内地几家大酒楼。
“这是用石膏点,而不是卤水。”韩冈随口把底细揭穿。虽然此时还是天宁寺意欲掩藏秘密,但后世豆腐种类花样繁多,本质上却还是盐卤豆腐和石膏豆腐两种,这点小常识他也还是有。
“石膏?”王厚、刘希奭起问出声来。
韩冈解释道:“寻常都是用
旦正式对河湟吐蕃开战,王韶军权独立,必然会有个缘边安抚使头衔下来。到时在王韶幕中,王厚理所当然会得到个名为“书写机宜文字”职位——不是“管勾”,是“书写”——这是安抚使权利,可以任命家人、仆役为书写机宜文字,也就是私人秘书。
只要王韶本人做得好,便可以正式授官,这是王厚仅有机会。要不然,必须等到王韶功德圆满,收复河湟后,立下功劳足以让几个儿子起沾光,才能获得官职荫封。
窦解个油头粉面衙内,来秦州后又沉湎于酒色,不费气力却得到正九品官身,对荫补之事耿耿于怀王厚当然看他不顺眼。
刘希奭与窦解互相见过礼,又引来与韩冈、王厚相见。
窦解则随意地向韩冈和王厚拱拱手,便自顾自地坐下来,拍桌子,对两名歌妓道:“怎不唱?窦七可是特地来捧场。”
“是砸场,还是捧场?”
韩冈看看刘希奭,秦凤走马脸色并不好看,他作为主人都还没有说话,窦解却喧宾夺主。当真以为凭着他祖父权势,就能在秦凤路上横着走?
韩冈自从转生以来,在这个时代接触很多人和事。地位高到李师中、向宝、王韶,地位低到黄大瘤、李癞子,心机都不少。年纪轻,如王厚、王舜臣,也都有些城府,或者说都是些聪明人。如窦解这般浅薄纨绔子弟,韩冈还是第次见到,“该不会是装出来样子吧?”韩冈总是习惯性将人往聪明里去想。
王厚向韩冈使个眼色,眼神中有着几分喜色。这是好事啊,窦七可是把刘希奭强往王韶这里推。
刘希奭脸上不快只是闪而过,笑意又堆出来,招呼着韩冈和王厚重新坐下。琵琶弦动,牙板轻敲,两位歌妓又唱起来,还是柳屯田曲子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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