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德无耻，这几个字便是为章子厚他父子贴身打造，量体裁衣。”路明正在兴头上，原本压得很低
声音
下大
许多。
“明德兄，请慎言！”韩冈见路明越说越过火，立刻喝声，心头不快也越来越重，同时也担心着，他正等着人这时候会突然走进来。
只是韩冈话出口迟步。邻桌那位背着身坐汉子突然间狠狠地拍桌子，叮铃桄榔碗碟响声中，他跳将起来，转过身，大步跨前，蒲扇般大手伸，将满脸兴奋路明把揪起。
这是个大约二十上下年轻人，高大雄壮身材，却透着文翰之气，同时拥有文秀和英武两种特质，在他身上融合得极好。只是年轻人斯文秀气已被熊熊怒火取代，只见头低，压着比他矮半个头路明，眼对着眼，鼻子贴着鼻子，恶狠狠质问道：“你敢说横渠先生无德无耻？！”
“原来如此！”
象……
“不，不是嫉妒！”韩冈玩味看着路明神色变幻，“是憎恨！就是憎恨！……数十年不第积累下来怨气不浅啊……”
“你们可知这章惇是什
样人？”路明说着，他神色又变。脸上恨意收起，转而露出种很奇怪表情。韩冈觉得难以形容，只觉得有些像是王舜臣去惠民桥后第二天，与赵隆、杨英起讨论功架、深浅时，才会露出来那种神情。
“什样人？”刘仲武顺着话头问着。
“出名有才无德人！”路明言辞无忌，说得口沫横飞，“章惇其人无德无行。当年他到京师求学，借助在章郇公家里。没几天，便偷章郇公小妾。被人发现后，他从郇公宅邸里翻墙出来，又误踩伤老妪，闹出笔大官司。这位章子厚，才学尽有，就是德行与其父般无二。”
韩冈顿时恍然。难怪路明提到章子厚，自己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原来是跟他老师姓、字同音！不过张载表字子厚，是出自于“厚德载物”词，而章惇
韩冈微不可察地皱下眉头，不知为什，他突然间心里有些不舒服。
路明说到这里嘴干，也不继续说下去，拿起酒杯，自己给自己倒酒。
刘仲武其实对路明说八卦很有兴趣，可是脸皮挂不下来，不好追问。转头看看韩冈，却是在拿着筷子根根地拈着碟子里豆芽。犹豫半天，他终于奈不下性子，自己追问着：“章老员外到底做什？”
“他偷他岳母！”路明笑得*荡无比，“章惇其实就是章俞和他岳母生孽种，据说生下来本是要溺死，只不过运气好逃命。后来送给章夫人去养，也不知这算是儿子呢，还是兄弟！”
韩冈筷子也停，这等事真不知怎传出来……阴私八卦果然都是最容易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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